錢從來不是一個壞東西,一些人有錢會變壞,也不過是壞東西有了錢兜底,不再壓抑自己的本性。
從小在上流圈浸淫的孩子,做起事來更自在随心,他們想做就做了,從沒想過或許他們小小的舉動,就會撥動一個底層人的生命軌迹。
因為岑少爺的一句話,淩多思被開除了。
作為被開除的補償,淩多思得到了比平時高三倍的工資。
這份工資至少保障他半個月吃喝不愁,淩多思沒有拒絕。
他轉身離開之前,經理敲了敲桌面,鄙夷的表情讓他的臉變得醜陋。
“喂,不屬于你的東西就不要帶走了。岑小姐的錢,交出來。”
淩多思沒動:“那是岑小姐給我看傷的錢。”
“啪啪啪。”
經理用手背拍他的臉,每一個巴掌都是一道清晰的脆響。他臉上的傷還沒處理,皮肉牽動着帶起酥酥麻麻的痛癢感,淩多思的手指幾不可見地動了動。
沿着褲線,不足一秒的時間,他的指尖就能觸碰到腳踝,那裡藏着能夠割破喉嚨的小刀。
“愣着幹什麼,快把岑小姐給你的錢拿出來!”
淩多思手指動了動,把錢交了出去。
那錢上的香氣還沒散,經過他手中也留下了淡淡馨香,淩多思嗅了嗅。
經理罵了句“趕緊滾”後匆匆離開。
手中的香氣全被他吸入胸腔之内,淩多思才放下手,完全不像被人罵過,踱步出門。
他們這種人,在上流人眼中,完全是過街老鼠,出入隻能走後門,不過通往後門的景色還不錯,但總能看見礙眼的東西,不是機器人,就是......
岑煜。
那個岑家少爺,此刻正坐在遮陽的涼亭中悠閑地喂魚,幾分鐘前還頤指氣使的經理像條哈巴狗一樣圍着他轉。經理把什麼東西恭敬地遞上去,岑煜看了眼,沒有接,他說了句什麼,經理又把東西裝了回去,一副妥善保管的架勢。
“我交代的地址記好了,找人把這東西郵過去。”
“是是是。”
把手中最後一把魚食丢進去,岑煜直起身。陽光底下,站着個狼狽的窮小子,熱氣升騰下,就連影子都扭曲。
岑煜站直。
他平時看着不太着調,比江穩還要二世祖些,正經起來才顯露他有錢人家傾盡資源培養出來的富家子弟模樣。
他沖着淩多思笑了笑,宛如一個勝利者。
或許連他自己也沒意識到,在他升起奪回妹妹東西想法的那一刻,高貴的富家子弟和卑賤的窮小子站在了同一個競技場上,而緻勝的砝碼不在他們任何一個人手上。
岑韫将臉輕輕搭在車窗上,防窺玻璃完全放下,精緻的臉龐沐浴在和風之下,像一把輕柔的小梳子,将她的頭發向後梳起。
鬓邊的發絲蹭得她臉頰發癢,岑韫擡手撫了撫,稀奇地看着四周。
同在一個星球生活,國民的生活卻兩模兩樣。
格哈卡加國地廣人稀,人均居住面積廣,迪特蘭國土面積世界第一,人口也名列前茅。一輛輛車像隻甲殼蟲停留在地面,是格哈卡加國難以一見的奇觀,迪特蘭習以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