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堵車沒有很久,車輛擁擠卻緩慢地向前行駛,孫顔歎氣:“早知道換條路走了。”
岑韫彎了彎眼:“下午沒什麼事,當做看看風景也不錯,隻要明天後天沒有意外發生就可以啦。”
孫顔贊賞道:“岑小姐才回國兩天,就和林小姐和盛小公爵有了這麼大的進展,岑總知道肯定會表揚你的!”
“表揚我就不用了,孫顔姐,你能不能提提建議,讓媽媽多回來陪陪我啊?”
“啊,這……岑總工作很忙……”孫顔歎了口氣,岑小姐失落的時候總是惹人憐愛,她再次開口,說的卻是,“我會找機會跟岑總提的。不過岑總的想法我左右不了,岑總确實每天都要為家族、公司操勞。”
“嗯我知道,你能提我就很感謝了。”
孫顔有些受寵若驚:“岑總讓我照顧你......”
她絮絮叨叨地說,像岑青亦忠實的教徒,岑煜自動屏蔽掉她的聲音,手腕上的拟态手機又震動了,是林妙竹發來的消息。
她離開得匆忙,赢了盛覺空後就走了,隻在網上跟林妙竹說了聲,林妙竹大概以為她在盛覺空那受了委屈,消息連着發,隻為了哄她。
岑韫簡單回了兩句。
車子緩慢開,終于到了事故發生地附近,孫顔唏噓:“還真是出車禍了,運輸車追尾,看着不是很嚴重的,人應該沒啥事。诶?那個好像是......”
岑韫偏頭看過去,前不久才豎起的防窺玻璃又按了下去,與溫熱等得風一同灌進來的,還有輕微的男聲。
“艹,煩死了,老子眼看着到了。你小子在幹什麼?給你打了幾遍電話打不通。”他站在街道旁的樹蔭下,厭煩地看着給他下跪磕頭的男人,“阿松,我忽然覺得你說得對,這世界上的窮人都該死。”
遲曜換了個位置站,頂着大太陽,心裡更加不爽,男人追到他跟前繼續磕頭,說着自己生活不易,希望遲曜大恩大德網開一面,交警拉都拉不起來。
周圍有起哄不嫌事大的,有善心大發讓他原諒的,還有人幹脆錄起了視頻。
遲曜的臉黑的很,看着真的很想将撞了他的車還無恥下跪的男人打死,但他出于某些考量忍下來了,于是臉色愈加難看,宛如一座活火山,時刻處于噴發的邊緣。
還是頭一次見遲曜氣成這樣,岑韫噗嗤笑出聲。
她長得漂亮,笑起來明眸皓齒,車窗成了藝術品的裝飾框,遲曜跟林逸松發牢騷的話卡在喉中。
她歪了歪頭,與他四目相對,漫長又深刻的一秒後,她啟唇:“你肩上掉了隻毛毛蟲耶。”她指了指,很開心似得又笑了一串,宛如銀鈴:“還挺可愛的,你别弄死了,給它放回到草叢裡吧。”
“......”莫名其妙。
遲曜抖下來,碾碎了。
她露出了可惜的表情,不再看他,對着地上跪着的人說:“他這輛車價值三百萬,破損程度不嚴重,維修費最多三十萬,你在速捷運輸工作,兩年就能還完,不要向人下跪了。你畢竟撞了他的車,要承擔起應負的責任才對啊。
你的工作不用擔心,這位先生不會追着你不放,我也認識速捷運輸的老闆,會幫你通融的。”
娓娓道來的聲音像潺潺流水滌蕩心間,遲曜看着她,忽然笑了。
成年後,林逸松就接手了一部分公司事務,沒接遲曜電話就是在處理,忽然沒聲音也沒挂斷,所以這聲笑,他也聽見了。
“?怎麼笑得這麼怪?”像發騷。
“沒什麼。”遲曜笑容不改,舌尖舔了下上牙,“隻是覺得,沒見到岑韫也沒什麼不好。”
林逸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