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你看到了太多。那些不完整的,混亂的,無法修複的。”他的聲音不穩,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害怕,“我的精神圖景……不應該被人踏入那麼深。”
“可我已經在裡面了。”齊臨向前一步,站在他身側,“而我沒有離開。”
“你沒說話。”時川輕聲道。
“因為我知道,你在等我給一個‘選擇’。而不是判斷。”
一陣風從湖邊吹過,樹葉沙沙作響。他們之間的精神頻率緩緩靠近,像是逐漸重合的心跳。
“我不想隻是任務搭檔。”齊臨低聲道,“也不隻是系統判定下的配對者。我想真正了解你,與你并肩。”
“可制度不會允許情感參與。”喻時川語氣微冷,但眼中卻帶着掙紮,“鍊接配比、任務成績、心理評估、情緒穩定等級……他們看的是數據,不是我們。”
“可我們不是系統。”齊臨注視他,“我們是人。”
那一夜,他們在圖景中并肩坐在湖畔。
沒有更多言語,隻是靜靜感知彼此的存在。精神力在他們之間流動,不再是任務要求的同步值,而是——一種承認。
承認彼此都曾有裂痕,也仍願意靠近。
之後的日常訓練漸漸回歸。主管并未追問他們之間的狀态,隻是默許他們恢複協同任務配比。
共感訓練恢複後,他們不再頻繁觸發深層鍊接。但每一次觸碰,都是主動。不是任務安排,而是彼此選擇。
有一次任務回程途中,艙體内因引擎輕微震蕩,光線不穩,系統提示異常鍊接波動。
齊臨低頭看向喻時川。對方正撐着額角,閉眼靜坐,面色蒼白。顯然,精神圖景受了輕微幹擾。
“要我進去嗎?”齊臨低聲問。
喻時川遲疑了一瞬,然後輕輕點了點頭。
他們之間不再需要系統提示。
他們學會了如何共行。
在制度和任務之間,在鍊接與共感之外。他們慢慢摸索出一條隐秘卻堅定的路。
不是無條件的融合,也不是過度的依附。而是學會在邊界之間,彼此伸出手。
在每一次精神圖景敞開之前,說一句:
“我來了,不為任務,不為命令,隻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