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臨:“……”
喻時川:“怎麼了?”
“沒什麼,”齊臨歎了口氣,揉揉太陽穴,“你别再拿‘六歲年齡差’當人身攻擊就行。”
喻時川已經翻身下床,動作麻利得像早已恢複全神,利落地套上外套,又問了一句:“現在幾點?”
“快七點了。”齊臨打了個哈欠,“你打算去哪?”
“研究所。”
“……?”
“工作堆了三天。”喻時川邊套靴邊淡定說,“25歲的我一回來,估計能被未讀郵件炸到想裝死,我先幫他處理點吧。順手的事。”
齊臨一副“你怎麼又是這種劇情展開”的表情,站在門口盯我,“你不是剛逃過一場生死線嗎?”
“逃過了,所以得珍惜時間。” 喻時川回頭沖他笑了下,“活着了,就得幹活。”
八點四十,齊臨終于打着哈欠找到了喻時川——後者已經在研究中心B區坐了一個多小時,精神圖景穩定得像開了防禦罩,旁邊一整頁新編代碼和兩張數據調研單列排得整整齊齊。
“你已經幹了兩份分析報告?”齊臨懷疑地看着電腦屏幕。
“加上前天那份數據庫審校,一共三份。”喻時川淡定回頭,神色從容。
“你穿過來是來放假的,不是來加班的。”齊臨試圖拉他離開,“你不怕擾亂時間流?”
“這些數據五年前就歸檔了,我現在修改的,隻是舊模型的疊代。”喻時川輕描淡寫地答,“你不用擔心時空穩定,你得擔心我會不會洩漏未來。”
“那你洩了沒?”
喻時川擡眼,沖他笑了一下,“我知道你三天後會在主服務器口令上輸錯密碼三次,然後成功鎖定了主服務器并讓研究生斷電了一小時。”
齊臨:“你也别太把未來當劇本讀了好吧。”
“那你别管我工作。”
“那我也不攔你睡我床了。”
——就這樣,兩個人各自嘴硬,一人坐在電腦前,一人斜靠在旁邊沙發椅上,等陽光慢慢透過玻璃打在地面上,研究中心的風扇開始轉動。
“你還回來嗎?”齊臨忽然問。
喻時川沒有回答,目光落在投影屏上,像是思考,又像是在猶豫。
“如果可以,”他輕聲說,“我當然想回來。”
“但我更希望,我回來這天,你還在。”
齊臨盯着他看了幾秒,然後站起來,走過去替他把掉下肩的外套披好,低聲道:
“放心吧,我會在。”
哪怕你穿越回來的是三十歲的你,是剛剛死裡逃生後的你,是一邊處理五年前的工作一邊試圖補全缺失人生的你——
我也會在你身邊,像現在這樣。
這一次,不用你獨自扛下整條時間線。
他們并肩坐在研究所的長廊下,望着風扇緩緩旋轉,望着一束午光透過走廊天窗投在地面,連同彼此影子拉得很長。
誰都沒有再提時間線、穿越、崩潰或終結。
因為此刻,時間靜得像從未斷過。
哪怕隻是短暫的一次“回來”——也被認真地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