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默吓得不輕,身為老爸的羅曼更是吓壞了,一個不注意,寶寶差點兒丢了,誰能淡定?
繁殖地附近有一些雪坑和地縫,羅曼自己小時候就掉下去過,不過他那時候的個頭已經挺大了,能爬出來,像寶寶這麼小的個頭,路都走不穩,掉進雪坑是極其危險的。
他将寶寶高舉的小肉翅頂回去,二話不說把鵝子強行塞回了育兒袋。
雖然不甘心,可怪物的蹤迹确實消失了,貝默隻能伸長脖子在怪物出現的地方盯起來。
然而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那裡連風吹的動靜都沒有。
要不是貝默知道自己全新出廠,腦部和眼部零件都棒棒的,他可能真會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盯梢了一段時間,貝默又困頓地閉上了眼睛。
那家夥渾身都是銀色的鱗片,想要在一片雪白的冰原裡找它,簡直是海裡撈針。
而且就算找到了,又能怎麼樣呢?
繁殖地已經是對帝企鵝而言相對安全的地方了,現在又有一群嗷嗷待哺的小企鵝,成年帝企鵝們是無法帶着小企鵝們離開的。
貝默從小就看過許多關于極地的記錄片,他萬分肯定,不管是南極還是整個世界,都不可能存在那樣的生物。
而之前附近的帝企鵝們聊天時,貝默也豎着耳朵偷聽過一些,他知道這裡偶爾也會有南極考察人員與一些拍攝儀器設備出現的蹤迹,這更說明他所穿越的時空還是現代社會,如果有新物種,又怎麼可能不被發現呢?
貝默想來想去,隻能想到在恐怖電影裡看到的未知生物入侵情節。
惶惶不安了一陣,貝默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他連忙探出腦袋往周圍看去。
之前隻顧着學習走路掌控鵝生,根本沒注意這裡是否有人類放置的監控器。
帝企鵝的繁殖地有很多處,因為技術和成本等原因,不可能每一個繁殖地都安排監控器觀測。
然而幸運的是,貝默之前就聽過身邊幾個成年帝企鵝讨論到附近有個黑色的古怪植物,他那時候沒心思去想那是什麼,現在看來,是監控攝像機的概率很大!
貝默按照那些企鵝所說的方向,耐心尋覓了一會兒,功夫不負有心鵝!果然就讓他找到了那個黑色的儀器,外形完全就是他在紀錄片裡看過的極地固定攝像機中的一種。
注重隐私的貝默卻要熱淚盈眶了。
隻要讓人類發現這裡有未知怪物威脅到帝企鵝的生存,他們不可能坐視不管。
這可不是食物鍊的問題,這是一個物種會不會被入侵生物滅絕的問題!
稍稍安心的貝默松了口氣,他依偎着老爸的肚子,打了個盹,可還沒睡一會兒,就被一隻成年企鵝的大叫聲吓醒了。
他下意識以為是怪物出現了,當即撲棱着小絨翅要跑,還沒跑出老爸的腳趾,就又被老爸用嘴擠了回去。
羅曼對寶寶的咋咋呼呼很郁悶,隔壁兄弟教訓熊鵝子,怎麼把自家寶寶吓成了這樣?
這麼小的膽子,以後可怎麼辦?
發現是誤會一場,貝默依舊高興不起來,心情反而更加沉重了。
這裡是南極,人類就算通過監控發現了怪物入侵,也不可能很快趕到,最現實的情況,是他先一步進了怪物的肚子裡,悲壯地成為其他企鵝遠離怪物的警鐘……
還是俗話說得好,靠人不如靠己!
如此一想,貝默再也無法忍耐,當下就做了一個所有企鵝意想不到的舉動——
羅曼正閉眼休息,猛然察覺腹下異動,他低下頭,卻見寶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快沖出了育兒袋。
羅曼本能地追過去,哪知這小企鵝走位獨領風騷,一會兒前肢着地,一會兒肚皮着地,一會兒嘴巴着地……硬是連滾帶爬地沖出企鵝群,歪歪扭扭地站在了一片極其顯眼的雪地上。
裹着一身灰白絨毛的小企鵝胖胖地挺立着,他仰頭望天,緊接着張大嘴巴,雙翅高舉,朝遠處“啊嗚啾——”地怒吼起來。
衆企鵝:“……”
這段時間,貝默已經摸清了暴風雪的規律,就像人類看到陰天烏雲和大風能預判即将下雨一樣,身為帝企鵝又擁有着人類常識的貝默,現在非常有信心擔任南極天氣預報的主持人!
入侵的新物種則不一樣,這裡的一切對怪物而言都是未知的。
羅曼驚得險些摔倒,其他企鵝們也變得躁動起來,不過它們的躁動并非由一隻小企鵝的“發瘋”引起,它們同樣預感到暴風雪的到來,再經過那隻“小瘋鵝”的提醒,便急急忙忙地聚在一起迅速排隊,開始抱團組成企鵝牆,好抵禦即将而來的暴風雪。
這邊,被老爸狠啄了屁股才揣到腳背上的貝默雙翅一背,餘光瞅着怪物的方向。
就問誰敢惹擁有呼風喚雨能力的帝企鵝?誰敢!
寒風中,貝默望着愈加安靜的遠方,感覺那隻怪物應該已經被吓得不敢再打帝企鵝的主意了。
身為人類,保護近危物種帝企鵝他責無旁貸!
不過很快,貝默又内耗了起來。
他太輕率,居然做了一隻出頭鵝。萬一怪物以為隻有他能呼風喚雨,擒賊先擒王,第一個把他給吃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