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熟悉,來自很多很多年前,曾經占據過他生活一大部分的欺辱。那些記憶已經被更加值得銘記的事情給覆蓋,連他自己都很少再想起,但諸伏景光,陪他一同面對過那些惡意的hiro,卻始終還記得。
他在心裡笑了,手指在屏幕上快速地敲打。
【這麼說的話,我也覺得很像。——降谷零】
【原來如此,我知道了。當年的霸淩者偶然發現這家酒吧的調酒師是他們曾經認識的人,于是故意來到這裡指使調酒師來為他們服務,重溫過去那種感覺。——萩原研二】
【這完全是猜想吧hagi,你是怎麼隻從一句話裡編出一個故事的?好歹找點證據吧?——松田陣平】
“松田,你也不要一下子灌一大口酒,你那杯度數也不低。”伊達航不贊同地看着松田陣平。
“知道了班長,hagi,給我遞張紙。”
“你是三歲小孩嗎松田,喝口酒你都能把酒弄到衣服上。”降谷零離紙盒近一點,順手抽了幾張紙,同嘲諷一起遞過去。
“要你管,你還不如先把自己的酒量練出來,就你現在這樣,我一個人就能把你喝趴下。”
【但是我總覺得哪裡不對。——諸伏景光】
【其實我也有種不太好的感覺,總覺得好像要發生什麼事情一樣。——伊達航】
伊達航對這種直覺可太熟悉了,在警校的時候,每次他出現這種直覺,就總是會發生一點意外。小意外一般是被鬼塚教官抓住他們鑽點規矩漏洞的時候,大意外那就直接跟案子狹路相逢。
問題是這裡沒有鬼塚教官。在兩個選項中排除了小意外的這個選項,大意外的概率就從百分之五十上升到了百分之百,而衆所周知,概率百分之百的事件一定會發生。
至于為什麼沒有不發生意外的選項——因為現在意外已經發生了。
方才那位,僅僅憑借一句話就讓五人一心二用在手機上進行激烈讨論的女士,突然掐住自己的脖子拼命想要呼吸,但她甚至還來不及倒在地上,就已經全然昏迷過去。她左右的人都來不及接住她,看着她後腦勺着地摔在地上。
方才八卦歸八卦,真發生了意外五個人沒有人會等着看熱鬧。降谷零沖上前查看女人的情況——很可惜的是對方已經死了,他回頭對幾人做了個手勢。諸伏景光立刻拿出手機報案,伊達航和萩原研二前去阻止驚慌的客人破壞現場,并把調酒師也一同留住。松田陣平搬過旁邊的椅子,在一段距離外把屍體圍起來。他們誰都沒有手套,不能貿然查看屍體。
雖然他們都還不是正式的警察,但顯然這幾位都很有自覺,知道自己需要接受警察的詢問,倒也願意等待警察趕過來。諸伏景光站在椅子圍出的區域外,皺着眉頭看着桌上的酒。他看的是女人當時喊調酒師時讓對方上的酒,那杯酒已經喝了不少,而且不會是一個穿着精緻化着妝容的女士會一口喝下的量。
按照他們此前的猜想,調酒師和這位女士可能會有私仇,具有動機。但是毒真的會下在這杯酒裡嗎?
他們并不清楚其他人和這位女士的關系,這樣判斷顯然太過武斷。不過這起案子也不會交給他們來破,他們隻需要在這裡等到搜查一科的人過來就好,畢竟某種意義上說,他們當時也在這家酒吧裡,也有着嫌疑。
剛出警校轉頭就當嫌疑人,鬼塚教官聽了也得說一句熟悉的套餐,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搜查一科難得空閑半天,竹内耕一郎親自帶着人過來查案,進門就沉默了。
伊達航尴尬地撓撓頭:“竹内哥,是你啊。”
旁邊四人目光炯炯地射過來,裡面都是一個意思:為什麼他們來酒吧你都能遇到熟人?
竹内耕一郎沖他們點頭,語氣平淡地表揚他們保護現場的舉動做得好,然後戴上手套蹲下來檢查屍體。旁邊跟着他的一位警官也蹲在旁邊查看,然後無語地抽了抽嘴角:“氰.化.鉀應該榮登兇手喜愛榜第一名,十起案件裡六七起都是它,我們回去是不是該查一查這玩意在東京是不是有什麼地下流通的途徑,沒準能從源頭降低犯罪率。”
竹内耕一郎沒回他,站起來看着桌面上的情況,揮手讓人把桌面上擺在死者位置面前的酒杯拿走檢驗。他則走到三位嫌疑人面前,把手套摘下。旁邊的警官已經拿好了記錄的筆和本子,顯然是要開始問訊了。
五個人偷偷地靠近了幾步。
沒辦法,他們實在也很好奇——啊,他們是好奇怎麼辦案,絕對不是好奇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