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澤安穿過整個操場,終于在不遠處的多元教學樓看到遲頌雅和章淮站在門口。
“澤安哥哥!你是來找我們嗎?”遲頌雅和章淮在原地站了許久,終于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
“小雅,怎麼隻有你一個人?景岚呢?”程澤安奇怪地看着他們。
“景岚……他剛剛被他們班級的一位同學喊走,所以沒有和我們一起搬。”遲頌雅說到程景岚的班級時,擡起手指了指章淮,“我和他說,我在這裡等着他一起回辦公室。”
“他被他的同桌喊走了。”章淮眨巴着兩隻大眼睛解釋道。
程澤安看着他笑道:“謝謝你陪着小雅在這裡等了這麼長時間。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章淮。”
“那你的父母還沒來接你嗎?”
“我爸爸就是秦老師,他剛剛因為一個重要的電話回到了辦公室。”章淮說道,“我直接回辦公室就好。”
“好的謝謝你。你先回去吧,時間久了,你的爸爸估計會着急的。”程澤安點了點頭道。
“嗯嗯!章淮你先回去吧,秦老師也快要下班了。”遲頌雅附和道。
程澤安和遲頌雅目送着章淮走上初中部的樓層,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所有人的視線中,拉着遲頌雅趕緊往多元教學樓裡跑。
“哥哥,這是怎麼了?”遲頌雅忽然被拉着跑,有些疑惑地問道。
“景岚不是這麼沒有分寸的人,現在時間已經過去将近一個小時,即使景岚真的有事情也應當跟你說一聲。”程澤安邊跑邊說,“小雅,你還記得景岚和他的同桌往哪個方向走了?”
他牽着遲頌雅跑到器材室,眼裡滿是焦急和不安。
“我們在這邊,然後那位同學走過來說有事情需要景岚的幫忙,說是私事。”遲頌雅想了想道,“他拉着景岚走到走廊底右轉,他們應該沒有回頭,我聽到腳步聲一直在往前。”
“好。”程澤安點了點頭,他們朝着遲頌雅指着的方向跑去。
“爸爸,你還記得那位同學嗎?”程覺星一邊飄在程澤安的身後,一邊問道。
程景岚毫不留情地對着自己的腦袋又拍又晃,最後擠出一句:“不記得。”
等程澤安看到程景岚的時候,隻見程景岚昏倒在烘焙教室中。
教室裡的煤氣竈沒有關,窗簾在風的飄動下搖擺到了火苗上,在程景岚的身邊一點一點地燃燒,随時都有可能燒到他的身上。
他們是透過窗戶看到的景象,程澤安走到烘焙教室的門口,發現被上了鎖。
“我去!”程覺星看着面前的場景,目瞪口呆地說道。
“爸爸,我現在非常懷疑你有很大的可能失過憶,否則就是你的腦袋出了問題。”他抓着程景岚的胳膊,“你怎麼将這麼大的事情忘記了!”
“我們可以救人嗎?”程景岚看着在烘焙教室中昏倒的自己,自己的臉頰早已被煙灰熏成了黑色,窗簾的灰燼也掉在了自己的身上和地上。
“或許不行,他們聽不到我們說話,也無法看到我們。”程覺星着急道。
可是着急沒有任何作用,對于透明的他們來說,确實無法解決目前的危機情況。
“小雅,你快出去找老師!”程澤安對着遲頌雅說道,“還有打電話給爸爸媽媽們!”
“那哥哥呢?”遲頌雅問道。
“我試着能否從窗戶的外面爬進去,如果我們來得更晚一些,景岚說不定就有危險。”程澤安拍了拍她的肩安撫道。
“可是窗戶的那邊全部都是火!”遲頌雅擔心道。
“沒關系,我穿着外套。”程澤安一邊安撫,一邊将校服從書包中拿出來,準備從窗戶跳進去。
……
晚上,當禹承溪等人趕到教學樓門口的時候,隻見秦老師牽着劉海早已被汗水打濕,全部黏在臉上的遲頌雅,和被肖老師背在背上的程景岚。
程澤安正彎着腰扶着膝蓋,他的校服被火燒壞,手肘處被燒傷大片皮膚。
“到底什麼情況?”
醫院裡,程奕琛和禹承溪焦急地站在走廊中左顧右盼,ICU裡來回穿梭着許多醫生和護士。
等所有的醫生護士們都幾乎走完之後,遲頌雅的父親遲醫生從病房中走出來。
他說道:“景岚分化了。”
“這是什麼意思?”兩個人愣了一下。
“當時他處于高溫的環境下,本身呼吸困難,在那種條件下分化,給他的身體造成了永久性的傷害。”遲颉搖了搖頭,歎了口氣道。
禹承溪聽到這句話,淚水頓時奪眶而出,薛冥歌摟着她輕輕地拍着她的肩安撫着。
“然後呢?我的兒子……有生命危險嗎?”程奕琛的臉冷得比冰塊都要硬,但是他的眼眶卻早已全紅,聲音顫抖。
“這該怎麼說比較好……”遲颉皺了皺眉頭,糾結着說道,“你家真是有福氣。”
“你說話可以不要大喘氣嗎?”薛冥歌佯裝着錘了一下他的肩膀,責怪地說道:“你是故意看着他們着急嗎?”
遲颉揉了揉肩膀,對他們說道:“一般在這種情況下分化,無論是Omega還是Beta,身體都會特别的虛弱,并且壽命不長。”
“但是景岚的第二性别是Alpha。”他握了握程奕琛的胳膊,接着說道:“不過在易感期的時候,需要與适配度95%以上的Omega來安撫,否則在易感期間會變得暴躁與敏感。”
“如果找不到适配度高的Omega,藥物很難起到安撫作用,隻能靠着景岚硬抗。”
“你的意思是說,如果我的兒子找不到完美伴侶,那麼他這輩子每個月都得受一次折磨。而他能夠找到我完美伴侶的概率非常的小?”程奕琛确認道。
“是的,就是這個意思。”遲颉回答道。
“那做手術呢?做手術可以嗎?”禹承溪紅着眼睛道。
她拉着遲颉的手,聲音裡帶着哭腔,擡起另一隻手随意地用袖子将止不住的淚水抹去。
“遲颉,景岚是我難産才生下來的,他長這麼大沒有受過什麼罪,現在這樣對他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