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31日晚，莉莉獨自在家窩着，将暖空調開到最大。

窗外燈火璀璨，不夜城的霓虹之光透過玻璃映到她的眼底。電視上放着紅白歌會，她哼着歌晃着腿，赤腳踩在地上。

放假前聽說她新年也是獨自在家，其他人都露出了疑似憐憫和同情的目光，誰都不知道她心裡倍兒爽着。刷了會手機，她起身去拿橘子——來自和歌山縣的本土橘子真是好吃，差點給她吃的小臉通黃。

就在這時手機響了，來自原身媽媽的視頻邀請讓莉莉笑容凝固。這幾個月以來，她從沒和對方視頻過，偶爾仿着原來的語氣和對方打字溝通。但現在畢竟是新年，家裡人打電話過來問候的情節實在是非常合理。

深吸口氣，她點擊接受，電波将時差八小時的地方連接在一起。不料上來第一句話她就蒙了：對方TMD說的根本不是日語。

莉莉腦子轉的飛快，立即假裝信号不好挂斷：“我靠！那是什麼話？求個翻譯包！”

009光速彈出界面：“瑞士德語！積分七萬可以兌換！”

“兌換。”來不及考慮太多，見視頻邀請又彈了進來，莉莉沉聲道。太棒了，動動手指家底掏空，還倒欠系統四萬。

雖然雙方沒有了語言障礙，但父母的話也确實不太好聽。他們不明白她為什麼放棄從小學的音樂、脫離家族安排，要走職業網球道路太晚了，出不了成績，還容易有傷病；如果隻當興趣就是浪費時間，未來價值略等于無。

兩方不歡而散，莉莉挂了視頻歎了口氣，總覺得原身被逼學音樂也并不快樂。現在是她鸠占鵲巢，她的意志可不會被他們影響。

剛挂斷的手機又響了，是陌生來電：“哪位？”

那邊居然沉默片刻，半晌才氣道：“你不存本大爺的手機号嗎？”

莉莉也沉默：這人手機好多，号碼存不完是吧。

“何事？”她開了免提，重新坐回沙發上。

那邊似乎有喧嘩的交談、演奏聲，随着他的走動漸漸遠去，吱呀一下，聲音頓時消失得幹幹淨淨，來自迹部景吾的聲線重新清晰起來：“自己在家？幹嘛呢？”

以為她團圓夜沒家裡人陪，所以慰問下嗎。莉莉翹着二郎腿嗑瓜子：“看電視。放心好了，我早就買了小蛋糕，下載了電影，更新了遊戲，呆三天不出門都沒問題。”懂不懂獨居加放假的含金量啊。

那邊輕笑：“那本大爺還真有點羨慕你了，最起碼沒那麼多煩心宴會要出席。”

“少爺的代價。”她說，原身書香門第的，不也要被家族安排麼。

她聲音輕快地調侃，讓他并不厭煩。見多了虛與委蛇的奉承面孔，她對他的不在意反而珍貴。

“今天在草地球場打了幾盤，和硬地的不太一樣，球速、彈跳等等都有區别。”

“溫布爾登那種嗎？我靠，附近還有這種球場？現在這個季節也能長出來麼？”

“迹部家名下的私人草地，最近剛開發出新技術種植成功。”

“……可惡的有錢人！”她憤憤。

“下學期表現好的話，可以帶你去試試。”他輕描淡寫。

莉莉光速滑跪：“大佬求帶，我很乖的。”

“你變臉的速度可真快。”那邊傳來少爺得意洋洋的笑聲。

後面幾個小時倒是過的很熱鬧，許多新年祝福都等着她逐個回複，還有他們分享給她的照片：在寺廟穿着和服的忍足兄弟、全家五口人圍爐吃荞麥面的向日、做惠方卷的慈郞、給狗買了新年禮服的宍戶、和自家貓合拍的鳳、校外居然戴眼鏡的日吉、還有沉默跟在迹部身後的桦地……看着看着，她臉上浮現出真切的笑意。

咚——

在除夕108下的鐘聲裡，莉莉對玻璃上映照出的倒影舉杯：“新年快樂。”

事實上，除了新年假期過的還算滋潤，第三學期的開學當天，她就看到了自己的期末分數，隻能算勉強過關。

短短幾個月内優秀學生成績下滑到這個地步，長山老師找了她好幾次，耳提面命，心急得不行。莉莉不敢說，但心裡卻立馬放松：在其他人幫忙惡補功課後，她居然迅速趕上學業進度，都沒有不及格的成績呢！

中旬，本年度女子單打賽事首站在目黑區舉行，莉莉自信滿滿地去了，卻一分未取，首輪便被淘汰出局。

運氣這個東西總歸是恒定的，她在上個月的友誼賽裡有多幸運，那這次就有多倒黴。報名參賽選手的分區裡，秋川莉莉的對手随機到了仁王葵。

三盤兩勝制下，仁王葵以6-2、6-0的比分直落兩盤，輕松将她送走。

她的攻擊太密集也太利落，展現出的無論是體能還是技巧都是驚人的。在絕對的碾壓級實力面前，任何人都無力抵擋那股強烈的暴風。

上升擊球！她有着精準又恐怖的控球能力，在每個球落地反彈到最高點前就進行了回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