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出對手的視力很好,記憶力很好,但身體素質卻不足以應對更高強度的對抗。上升擊球的節奏很快,極大壓縮着對手的反應時間,即使能看到球的軌迹又如何?她的手腳跟不上這樣的速度。
坂田等其他成員被分到另外半區,目前還不需要應付這樣的對手。見她們比賽尚未結束,莉莉心情有些低落,也不想與其他人交流,便打算獨自離開。
隔壁男子單打賽事還未結束,很多熟悉的面孔都參與了本年度積分賽的首站比賽:看起來迹部和手冢說着什麼,滿臉挑釁狂妄,對面的人神色淡然,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樣子;真田、柳等人也過來了,不過倒是沒看到幸村。
她突然有些煩躁,為自己糟糕的狀态、為自己被輕易擊潰的信心。
和榊太郎簡單彙報之後,他也頗感無奈,但莉莉對外始終表現得平靜,讓他并未覺察到她心裡其實正在驚濤駭浪。巧合而已,運氣不好罷了,他想着,安慰她不要放在心上。
她疲憊地回到家,将自己扔在沙發上,身體陷入毛絨玩偶堆中。
很難講為什麼她這樣不甘心,是因為覺得自己身懷系統,赢球就是理所當然的嗎?隐秘的自矜現在讓她體會到什麼是巨大的落差。
她一直以為自己對輸赢并不在意,但直到這時,她才感受到自己強烈的渴望。
手機在震動,她不想接。直到屏幕熄滅,她模模糊糊睡着了。
等敲門聲将她驚醒時,空蕩房間被黑暗塞滿,窗外的流光溢彩顯得虛幻又遙遠。
“幹嘛?”門外,她的女伴們身後還跟着男網部成員,挨挨擠擠把走廊都堵死了,莉莉無語,讓開進門位置,“我隻是睡着了。”這些人是怎麼找到她家的。
但他們的到來讓原本冷寂的房間熱鬧起來,電視開着,遊戲機開着,咖啡機和果汁機在嗡嗡作響,冰箱裡的小蛋糕被衆人瓜分掉,撲克和UNO牌散在桌上。
向日感慨:“這裡好适合聚會啊!”
“是d!”
日吉斜眼看他們:兩位前輩輸赢看淡,并不放在心上。他可是在競争中輸給了六角中學的選手,隻積累到50個積分。
鳳和宍戶的雙打、迹部和忍足的單打還有一天比賽。
莉莉:“……”
“仁王葵确實厲害,直接鎖定八強,不知道明天能不能打進半決賽。你也别太難過,她可是本賽事最大的黑馬,現在人氣高到爆炸呢。”
她低頭回複了忍足的消息,心情平複了不少:“差不多得了,趕緊走走走。”
“多謝款待,下次還來!”他們說着。
女網部的代理部長無語地直搖頭。
手機又在震動,來自迹部的指令簡單清晰:“下樓。”
這是哪門子的霸總發言?不等她說話,那邊已經挂斷,無奈之下她套了件大衣走下去,見原本應該在目黑區的那人斜倚在車旁:“一輪遊了?”
“明知故問是吧……”她的回答有氣無力。
迹部拍了拍車頂示意:“上車,陪本大爺打會。”
又來了,真是捉摸不透,她裡面還穿着睡衣呢。
今晚迹部的球打的又深又沉,讓莉莉接起來有些吃力。又是個難處理的旋轉球,震得她手指微麻。
“為什麼不躲開?”他突然問。
她奇怪反問:“躲開怎麼回球給你?”
“因為所有的教練,在最開始都會說,要學會盯球、迎着球打,不要躲球,是往外推送而不是對抗它,是麼?”他說,“主動迎接才能穩定重心不至于後仰,充分利用球本身的旋轉,把握好擊球距離;躲球隻會讓自己陷入被動,被打亂節奏。”
莉莉察覺到畫外音,不由停下來望向他。
“有些情緒像越網飛來的球,不要躲避,要正視它并迎着回擊。輸赢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有無數場比賽就有無數場失敗,但不要讓自己陷入被動。”
他甩動頭發,将球拍收起來:“不打了,這兩局你打的太菜了,連給本大爺熱身都算不上。”
深藍的眼睛懶洋洋瞥着,嘴角笑容散漫。她忽然也笑起來:“喂,我可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麼脆弱。”雖然她之前确實很心情低落啦。
“那就振作起來,讓他們好好見識下秋川莉莉的實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