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最後,在魏林沒安好心的安利下,亞懷特買了一把新槍。
如魏林拿出來時說的,亞懷特試過之後就不想再松手,兩發順暢有力的子彈射出,亞懷特心裡爽的不行。就好像心裡那塊存在多年的癢癢肉終于被撓到了,多年不通氣的那個鼻孔突然通暢了。
那是一把帶槍匣的,外表乍看之下是銀色但在特定角度下泛着藍色偏光的自動手槍。
至于它叫什麼名字,亞懷特沒有記住。但在他的心底,他很快就為這把槍取了個小名,叫心水。
魏林說,這把槍市價要三萬星币,看在熟人的面子上可以給他打九折。
亞懷特冷笑,就知道這黑心商人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掏空他口袋的機會。加上子彈,亞懷特一共花出去了将近三萬星币。
事後他躺在床上回想,無不感覺自己像是落入了消費主義的陷阱。
他真的有那麼需要第二把槍嗎?
沒有。但是錢就是這麼稀裡糊塗地花出去了。
亞懷特從背光商店回到家時,野貓依舊在門口蹲守着等他,隻不過與早上不同的是他坐了下來。
自從亞懷特出現,雌蟲的眼神就沒有離開過他。委屈巴巴地,像是在哭訴他今天怎麼回來地這麼晚。
亞懷特那顆冰冷已久的心不知怎的跳動了一下。這種感覺就像是在外獨自漂泊已久,突然發現家中有了等待自己的人。
魂歸故土,他不再是孤獨的靈魂。
亞懷特迷了神,走到野貓的面前蹲了下來。
兩雙眼睛,一深一淺互相對望着。
“怎麼了?”
le是一聲調的了,語氣浸滿了寵溺。
他一邊說,一邊伸出右手要去摸野貓的頭。
野貓看見伸向前的手愣了愣,但很快就順服地低下了頭,将毛茸茸的腦袋送到了主人手裡。
亞懷特揉得很舒服,菲爾米諾被摸得也很舒服。
直到溫暖的掌心離開腦袋,菲爾米諾才注意到主人指尖上殘留的煙味。有煙草,還有硝煙。
他皺了皺眉,疑惑地看向主人。
“啊,這個啊。”亞懷特出于自己的道德認知,将野貓的眼神理解成了對主人的指責,他連忙收手道歉:“抱歉抱歉。下次不會了。”
意思是下次會洗幹淨手再摸你。
菲爾米諾歪了歪頭,疑惑主人“答非所問”。而因為他側過頭,脖頸露出的部分更多了,以至于亞懷特終于注意到了那掩藏在陰影後面的紋路。
漫野的荊棘又一次爬上了山崗。
“這麼快。”他呢喃道。
所以雌蟲才會坐下來。
“你等我一下。”亞懷特起身,打開門回到家裡。
半個小時後,他拿着一管新鮮的米水和一碟素食炒飯出來。
“家裡沒有什麼食材,随便做了點。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慣。”亞懷特把碟子放在野貓的面前。
野貓眨了眨眼睛,沒有動。
亞懷特疑惑。是不喜歡嗎?他低頭一看,才發現餐盤上沒有餐具。
他窘迫地扶額,唾罵自己是真的有病……
對方是貨真價實的雌蟲,和自己是同類!不是野貓不是野貓!真當他吃飯不用手了……這拟貓癖還能不能好了!
“抱歉,再等我一下。”
菲爾米諾看見主人說罷,又回到家裡了。而後他拿了個勺子和一杯水出來,主人看懂了他的意思!
亞懷特放下餐具後雙手放進兜裡,不知道該幹什麼。
看着他吃好像有點尴尬,說點什麼但他又沒什麼想說的。
對方是一個落魄了的雌蟲,是和他一樣的物種,而不是真正的野貓。
當他直視這一點的時候,他就無法做出自上而下,揮灑權利的舉動。
他從來就清楚自己不是一個好人,因為如果他真是一個好人,他該提供給對方的幫助就不該止于此。
他應該幫助對方走出困境,至少直到他重新擁有繼續正常生活的能力。而不是像這樣,有了上頓沒下頓,虛假的好心。
他很清楚自己是是一個怎麼樣的人。一個懦夫,一個coward。
“好吧。”
“那你慢吃。”亞懷特說。
既然叫走的話說來無用,那他也懶得說了。
詭異的現狀事實就是,雌蟲聰明地一直賴在他家門口不走,而他,不但沒做出過任何動手驅趕的舉動,還會“自割腿肉”投喂他。
總之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想清楚後,亞懷特自己都給自己氣笑了。
……
第二天,亞懷特走出家門的時候看到地上食物吃的幹幹淨淨的餐盤被整齊的擺放着,野貓不見蹤迹,想來應該是幹自己的事去了。
亞懷特端起餐盤放回屋中,他看着玻璃杯,心想自己是不是可以升級一下,把給野貓的米水換成經過正規機構系統處理後的信息素濃縮液。
信息素濃縮液并不同于舒緩劑,舒緩劑是經過數十道工序處理,去除掉雄蟲對雌蟲基因鎖特征,隻保留信息素對雌蟲精神力舒緩功能的,被譽為帝國最偉大發明的藥劑。
而信息素濃縮液顧名思義,他就是米水中信息素的濃縮液,與米水有着一樣的效果,但不再腥臭,更加純粹,甚至據雌蟲所說,他們還能聞到信息素的芳香。
對于未婚雌蟲與不想與某一個特定雄蟲綁定的雌蟲,舒緩劑就是他們的必需品。但舒緩劑不叫治愈劑,他對雌蟲所能達到的效用,隻有不輕不重的舒緩作用。
而信息素濃縮液的效用,可就與之天差地别了。用亞懷特的理解來說,稱作什麼無上仙品洗髓液,起死回生重塑膏都不為過。
這玩意就跟讀品一樣,難戒得很。
如果能用信息素濃縮液進行投喂,那對于亞懷特來說當然是更好的。畢竟他實在不想做一個每隔幾天就把自己髒臭米水送給别人的變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