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您是雄蟲吧?”
亞懷特在課後留下來找到布伊斯維奇。他有些問題想要請教這位引他入門的精神力老師。
自上一堂感知課後,布伊斯維奇就沒在自己的課堂裡見到亞懷特了,他還以為他之後都不會來,沒成想他不僅來了,還給自己帶了份大禮。
他挑了挑眉,沒有驚訝自己真實性别被發現的事。因為他同樣也知道對方是雄蟲。
能在當今這世道僞裝自己雄蟲身份在外行走的蟲,背後多少都有點本錢。
亞懷特引起了他的興趣。
“你想問什麼?我待會還有點事,邊走邊說?”布伊斯維奇說。
亞懷特點頭。關于布伊斯維奇實際上是雄蟲的事,他是找系統确認的。
而接下來他想問的事,其實他也可以問系統,但他不想。
兩人在校園内脫離人群而走。
“我想請教老師關于精神力使用的事。”亞懷特邊走邊說。“我有一點疑惑,而在書本上卻找不到解釋。”
“嗯?”
亞懷特在心裡醞釀了一番,說:“我似乎可以通過精神力感知一個蟲的内心,就好像與對方發生了心靈感應,我不知道您是否理解我的意思。”
布伊斯維奇不着痕迹地一愣,心道事情果然更有趣了。
他笑了笑,看着亞懷特打趣道:“是那個把你心鎖上的雌蟲吧。”
布伊斯維奇的語氣有些像戀愛番劇裡溫柔的老師吃瓜主角情窦初開。
亞懷特窘迫地點頭:“是他……”
老師不愧是老師,一下子就猜了出來,
“你能知道他在想什麼嗎?”布伊斯維奇問。
亞懷特搖了搖頭:“還沒有那麼具體,隻有很模糊的感覺,并且我探索他的精神力有些不受到我的控制。”
布伊斯維奇了然。
“你們的精神力是不是融合過了?”
“隻有一小會。”亞懷特說。
布伊斯維奇處變不驚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一個有點吃驚的表情。
“現在還能精神力融合的蟲可不多啊…隻有非常相愛并且波頻契合的兩個蟲才能進行精神力融合。心靈感應是精神力融合後的一個後遺症,相當于你們兩蟲心與心之間出現了一條通道,放心,這條通道不會存在太久的時間。
你因為剛開始學習使用精神力,控制力還不強,所以會才無意識收集到他的信息。”
布伊斯維奇盡可能詳略得當地解釋着。
亞懷特恍然大悟,可緊接着他就想到一個恐怖的問題:“所以他也可以進入我的内心是嗎?”
布伊斯維奇笑了笑,像是對亞懷特仿佛大禍臨頭的反應感到好笑。“是的,要不怎麼說,愛其實就是給一個蟲傷害你的能力呢。不過他應該還沒有那麼做。”
嗯?何以得出這個結論?亞懷特不理解:“為什麼?”
“因為他喜歡你啊。”布伊斯維奇說:“害,你們年輕人啊……你不也不想未經同意就探查他的内心嗎?否則你不會一臉憂愁地來向我請教。”
布伊斯維奇直搖頭,仿佛在說愛果然讓人變得盲目癡傻。
或許是因為人類時的經曆,在這個情境下亞懷特仿佛穿回了學生時代的校服,變得格外謙卑與尊師重道。
哪怕是在談的事無關乎正經知識,而有關于戀愛。
亞懷特點頭道:“我明白了……謝謝您的指點。”
“不客氣,亞懷特同學。不過關于你能和那位雌蟲精神鍊接的事,請不要再告訴更多的蟲了。因為這樣無疑是在告訴對方,你的雌蟲有一條緻命的軟肋。”
亞懷特愣了愣。
誰?軟肋?我?
亞懷特蒙了,過去他一直謹防自己落于可以被人拿捏的境地,即使是打工,本質上也是經過他的同意。
可現在情況居然倒轉,他成了别人的。
是啊,抓一個雄蟲可比抓一個雌蟲要簡單的多。在絕對的武力差距面前,雄蟲能做什麼呢?
布伊斯維奇觀察着亞懷特。
“那雄蟲就沒有什麼辦法嗎?”亞懷特問。
“現在流行的辦法就是讓雌蟲保護自己。當然,這是一部分高等雄蟲的香槟問題,低等雄蟲沒有被綁架勒索的煩惱。”
“那不流行的呢?”
“不流行啊……就是自己修煉出反制的能力,亞懷特同學,你知道雄蟲和雌蟲精神力的區别是什麼嗎?”
“居然有區别嗎?”亞懷特驚訝道。他印象裡書本裡根本沒提到。
“當然,除了通用性能之外,他們有細微的區别。教材上沒有寫隻是因為編撰者沒有把雄蟲考慮進去,又或者……他們根本不希望雄蟲真正掌握精神力的使用方法。”
布伊斯維奇解釋道:“如果說雌蟲的精神力代表着進攻與破壞,那雄蟲的精神力就代表着探索與重塑,聽起來沒有什麼用是嗎?”
亞懷特說:“老師會這麼說就代表并非真的無用。”
布伊斯維奇笑了笑:“雄蟲若是經過正确的訓練,修煉到後期則可以通過精神力控制雌蟲,也就是精神控制。當然,精神控制具有時效性。”
亞懷特暗暗驚訝,他想起來……主角雄蟲貝西在後期也具有這項技能,原來精神控制竟不止有主角會嗎?
如果雄蟲可以通過精神力對雌蟲産生控制,怪不得這項能力能成為了社會的秘密。那麼問題是……布伊斯維奇又是在哪知道的呢?
亞懷特想起突然想起了離開德爾塔三星前在獻禮會遇到的那個金發雄蟲,又想到一直在嘗試獨立生活的伊索。
原來在圍繞主角描寫的劇本之外,這個世界依舊有着自己的運行,并非隻有主角一個雄蟲在為更好的未來而努力。
“請問老師,我該怎麼學?”亞懷特問。
“我可以教你。”布伊斯維奇說。“如果你信得過我的話,今天晚上九點,花地街31号,隻能你一個蟲來哦~”
布伊斯維奇的話仿佛另有所指,亞懷特不知道他是否知道自己被第三軍的軍雌暗中監視的事。
亞懷特在腦中問着系統:“我可以去嗎?系統?”
“可以。”系統說。“他沒有危險。”
亞懷特鞠躬點頭:“那就麻煩您了,老師。
“嗯。”
布伊斯維奇看着亞懷特離去的背影,眼神暗了暗。
他已經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沒有對一個人感到驚訝與疑惑了。
精明與愚蠢同時出現在這個雄蟲的身上,矛盾而不自知。他知道要僞裝自己,但卻膽敢去愛。
他就像……
就像是具有一種孩童般的天真,一個幹淨純粹的靈魂……
……
當晚,亞懷特告知菲爾米諾讓他把安排在他身邊的人撤了,他今晚有些私事要辦。
菲爾米諾盡管心裡不太情願,但他更不願再惹亞懷特不快了,點頭照辦。
晚上九點,亞懷特準時來到花地街31号。
亞懷特一路走來算是發現了,這條街是蟲族的紅燈區,他沒想到布伊斯維奇會約他在這種地方。
他以為是私人教學,今晚出門便沒有噴黒密奇的平平無奇僞裝香水(他自己取的名),于是在來的路上他還被騷擾了。
真是倒黴。
亞懷特摁了摁門鈴。這是一棟裝潢非常簡約大氣的房子,一樓沒有設置攬客的大廳,直接就是需要密碼的入口,感覺像是某種非VIP不招待的高檔俱樂部。
沒過多久門就從裡面打開了。開門的是布伊斯維奇,平常上課他就穿地足夠性感了,而今晚更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