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綢面料的深藍襯衫慵懶又華貴，深V的口子幾乎快開到肚臍眼。下半身穿着略緊的亮面皮褲，看着實在不像是在幹正經事的樣子。

亞懷特沒由來地打了個寒顫。點頭打招呼道：“老師。”

布伊斯維奇笑了笑，“放心，我不會吃掉你的。進來吧，亞懷特同學。”

房子内的燈開的很暗，走廊的每一寸地面都鋪着紅色絨布，布伊斯維奇邊走邊說：“在一切開始之前，我先向你聲明，接下來你要是感到不舒服，可以随時離開，這堂課隻是入門測試。”

雖然心裡隐約有種不妙的危機感，但他的好奇心更重，他點頭道：“我明白了。”

走廊裡除了他們沒有别人，每一個房間都關着門。布伊斯維奇帶亞懷特走進走廊倒數第三的房間，房間内沒有窗，空間很大，布局像是一個足夠做普通客廳的主卧。

靠近門一邊的地上擺着一套歐式絨布沙發，再往裡是一張大床。一個身材高大，衣着得體的雌蟲伫立在空無一人的沙發面前。

布伊斯維奇直接坐進了單人沙發裡，仿佛在給去亞懷特開門前他就一直就坐在這裡。

“去為客蟲倒茶。”布伊斯維奇慵懶地對雌蟲命令道。随後又對亞懷特說道：“坐。”

于是，亞懷特坐上了旁邊的沙發。

在雌蟲端來茶水後，亞懷特接過，習慣性地說了句謝謝。雌蟲手上的動作明顯愣了愣，一旁的布伊斯維奇看到後但笑不語。

雌蟲在倒完茶之後又站回了之前的那個位置，與亞懷特剛進來時看到的分毫不差。他面對着布伊斯維奇，背手而立。

亞懷特看着兩人，結合來時一路上不妙的感覺，一個猜測在心底浮起。

雖然他平常不接觸這種事，但不代表他不知道。

喂喂喂……不會是要我來公*吧？亞懷特不妙的心想。

“你準備好了嗎？亞懷特同學。”布伊斯維奇轉過頭向他問道。

亞懷特按耐住想要走人的心思，在心裡僥幸地想萬一不是他想的那樣呢？他尴尬笑道：“我準備好了。”

“好。”布伊斯維奇點頭，緩緩道：“那麼，請你命令他向你跪下。”

雌蟲轉身面向亞懷特而立。

亞懷特愣了愣：“什…什麼？”

雖然布伊斯維奇話的内容很像是讓他參與公*，但是他說話的語氣并不戲谑，反而很嚴肅，就像是久居高位，藐視衆生的至高權利者，在視察繼承者是否具有坐上這鐵王座的資格。

“命令他向你跪下。”布伊斯維奇再說了一次。

亞懷特收起了臉上的笑意。

如果布伊斯維奇不是為了捉弄他，而是真的在教他使用精神力，那麼恕他實在無法理解命令别人跪下的意義。

雖然他并非完全溫良恭謙讓之人，但他也不會主動冒犯他人，他在世上行走的态度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為什麼？”亞懷特嚴肅的說。

“做不到嗎？”布伊斯維奇答非所問：“就連這種程度都做不到嗎？”

“我在問您為什麼，老師。”老師兩個字亞懷特說的格外咬牙切齒。他心想要是布伊斯維奇說不出來一個合理的解釋，他馬上就走！

布伊斯維奇歎了一口氣，反問道：“你認為精神控制是什麼？亞懷特同學。你這麼聰明，居然連這點都沒想明白。”

“你以為精神控制就是像是發動遊戲技能，動動手指頭雌蟲就能聽你的話那麼簡單嗎？”

亞懷特沉默以對。

是的，在這之前他真是這麼想的。

布伊斯維奇提高了音量，淩厲逼問道：“你為什麼想學精神控制？你想控制誰？哈！讓我來分析一下，你剛才不會是在想我讓你命令這賤貨①跪下也太不尊重蟲了吧，你是這麼想的嗎？亞懷特同學。”

亞懷特依舊保持沉默。

那就是是了。

“Why you fighting！你要為誰而戰？”布伊斯維奇失望地搖了搖頭：“You're not ready,white.”

“回去吧，亞懷特同學，今晚你的課就上到這裡。麻煩你幫我送同學出去，塞拉斯。”

布伊斯維奇不給亞懷特思考的時間，直接起身讓雌蟲送客，看起來似乎對這個寄予厚望的學生失望透頂。

亞懷特張了張嘴，下意識地想為自己辯解一句，但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布伊斯維奇分析的都對，他确實沒什麼可辯解的。

“那我就先走了，抱歉，耽誤您今晚的時間了。老師再見。”他起身說道。

被叫做塞拉斯的雌蟲走在前面帶路，亞懷特跟在身後，這個雌蟲在他進來到離開從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話。在門口分别之際，亞懷特還是說了一句謝謝。

雌蟲搖了搖頭，大概是想表達不客氣，亞懷特如此猜想。

回家的路上，亞懷特一直在思考布伊斯維奇的話。

盡管被轟出了門，但他并不認為布伊斯維奇今晚讓他來是為了羞辱他。他在學校裡對同學們尊重包容的态度是真實的，剛剛在房間裡突然居高臨下的态度也是真實的。

布伊斯維奇的話點醒了他，他确實還沒有想明白何為精神控制。

亞懷特低頭點開光腦，向布伊斯維奇發送簡訊，表達道歉之意。

在他回到公寓樓下時，布伊斯維奇打來了通訊。

“老師。”亞懷特說。

布伊斯維奇此時已經換下了剛才那一身性感的衣服，穿上了一套正經的西裝。“亞懷特同學，我也要向你道歉。剛才我太嚴厲，希望沒對你造成心理傷害。”

亞懷特搖了搖頭，玩笑道：“沒關系，我的心裡承受能力應該比老師預想地要好。”

“那就好，亞懷特同學，讓我來在為你解釋得更明白一些吧，所謂精神控制，重在控制兩個字，要想控制别人的精神可不容易，你必須得擁有統治欲，控制欲，亦或是恨意，惡意。”

“據我為數不多的了解，你應該有一個條件不錯的童年，并且現在正處在一段幸福的戀情當中。所以你不具備一些苦命蟲的先天條件。你對這個世界的态度就是井水不犯河水，你不缺危機感，行動力，更多的是想掌握自保的能力，而不是真想主動參與進什麼大事。”

“換句話說就是，你現在其實還沒準備好去戰鬥。”

布伊斯維奇字字珠玑。

“但這也不是沒辦法解決，我為你提供一個思路，你可以嘗試在你腦海裡建立出一個新的狀态，就像是蟲的工作狀态和生活狀态。不同狀态下你的人格分配是不同的，或許這樣能幫助你減少練習精神控制時的負罪感。”

亞懷特被這個建議會心一擊，是啊，還可以這樣。

他道謝道：“十分感謝您，老師。”

“不客氣，亞懷特同學。那麼我們下次課再見。”布伊斯維奇切斷通訊。

解決完這個問題，亞懷特原本一片陰霾的心晴朗了不少。

他照常回到家中。“我回來了。”

屋子内出奇地沒有亮燈，不在家嗎？亞懷特心想。

但是他擡頭一看，那個熟悉的身影正站在窗前。月光透過玻璃在他的身上打出一道陰郁的陰影，仿佛在平靜之下有着重重心事。

菲爾米諾轉過身，快步走到亞懷特的面前，伸手将他圈在了門和自己之間。

這是一個非常具有壓迫性的姿勢。

他剛剛在窗戶邊看到亞懷特一直站在樓下與某個雌蟲打着通訊。而且他現在身上還有其他蟲的氣息。很雜很亂，帶着一股騷味，就像是剛從哪個狐狸窩裡回來。

“您去哪了？”

菲爾米諾說話的語氣有幾分咬牙切齒，似乎在強忍着自己的負面情緒。

“沒去哪裡。”亞懷特含糊其辭。他選擇隐瞞一是因為去紅燈區确實解釋起來比較麻煩，二是因為他還不打算說出布伊斯維奇的秘密。

然而這在菲爾米諾眼裡卻是另一個信号。

菲爾米諾一瞬間感到憤怒，感覺自己像是遭受到了背叛。他記得主人明明說說，他隻會有他一個蟲，難道這都是假話嗎？

可随後，他又替自己感到悲哀。

他終于還是忍受不下去了嗎？菲爾米諾悲涼的心想。

“你要選擇離開嗎？”菲爾米諾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