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你,成天被一堆男明星圍着,我可等不到展澈。”
“行了知道了。”忽地笑把她推出去,砰地關上門。
早秋的夜晚,穿露背裙還是太單薄了,忽地笑開車到定位地點,小跑着找到酒吧,一進門,就聽到歡快的爵士樂,薩克斯風吹着華麗的高音。
她本來還擔心自己的妝容,結果往舞池裡一看,女士們個個精心裝扮,複古頭巾配小皮鞋,有的甚至穿着蓋茨比風格的亮片流蘇連衣裙,頭上戴着羽毛發飾。
她一亮相,男士們就投來驚豔的目光,不是那種露骨的搭讪,而是熱情地示好,她被殷勤簇擁着,帶到舞池中央。
台上是現場樂隊,女中音戴着帽紗:“Ladies and gentlemen,歡迎來到今晚的小貓搖擺舞之夜,九點到了,下面是我們的随機舞伴環節!”
爵士鼓打出一串密集的鼓點。
“所有男士,請大膽走向您右側的第一位女士!所有女士,請把手伸向您左側的第一位男士,開始這首Crazy in love!”
爵士樂起,陌生的男士女士笑着走向彼此,配對時小混亂不可避免,忽地笑就在這樣可愛的混亂中被人牽起。
是個白發蒼蒼的老者,有着整潔的胡須和矍铄的精神,看得出年輕時也是位英俊的紳士,他禮貌地環住忽地笑的腰,帶着她滑入音樂之中。
忽地笑有些緊張,一直往四周的人群張望。
“你在等人?”老爺爺問。
“啊,不好意思,有人約我來的。”
老爺爺笑了:“男朋友?”
忽地笑馬上否認:“不、不是。”
老爺爺說:“很快就是了。”
忽地笑驚訝:“為什麼?”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老爺爺引着她做了個tuck turn,“我可是老家夥了!”
忽地笑轉了個圈回到他懷中,不大服氣的:“這您可看錯了。”
老爺爺睜圓了眼睛,一副願聞其詳的樣子。
“他比我小十三歲。”
“So what,”老爺爺聳了聳肩,“我第二任妻子比我小十八歲,我們互相陪伴了二十五年,直到她生病去世。”
年輕時果然是個花花公子,忽地笑想,“這個社會對男性格外寬容,性别對調,就不一樣了。”
“寬容嗎,可能吧,”老爺爺灑脫一笑,“我娶了她,被親戚朋友嚼了二十多年舌根,說我老不正經。”
忽地笑驚覺,自己剛剛也是這麼想的。
“可那又怎麼樣,我又不活在别人嘴裡,我和我愛的人過了幸福的二十五年。”
這話觸動了她,每個人都在世俗中長大,都有或多或少的偏見,當磕磕絆絆走過這一生,才會發現什麼是有意義的,什麼是過眼雲煙。
音樂結束,鼓點再次響起,女中音宣布:“第二輪随機舞伴的規則是——”
舞池湧動,幾個男士慢慢向忽地笑靠近。
“這一輪,請所有女士向後轉!”
忽地笑随着指令轉身,毫無防備的,撞上了一雙熟悉的眼睛,展澈戴着棒球帽和黑口罩,氣喘籲籲:“抱歉,剛接了個電話,團裡……”
忽地笑完全沒在聽他說什麼,腦子一瞬空了,音樂已經開始,是歡快童趣的Jambalaya。
“You look gorgeous。”展澈牽起她的手,有些腼腆地說。
忽地笑的臉紅了,像個笨拙的小女孩那樣。
Good-bye Joe he gotta go me oh my oh,
He gotta go-pole the pirogue down the bayou……
女中音懶散地唱,展澈卻顯得緊繃:“我是偶然發現這裡的……”
“嗯?”忽地笑沒聽清。
“我是說……”展澈放棄解釋約她的原因,“我之前很好奇你的名字。”
忽地笑的名字有點怪,用英語邏輯思考的話,誰會叫just smile呢,“很多中國人也不知道忽地笑的意思,它其實是……”
“我查了,”展澈說,“是一種花。”
對,一種長得很像彼岸花的黃花,紅色彼岸花叫曼珠沙華,白色彼岸花叫曼陀羅華,忽地笑小時候一直想不通,為什麼黃色的就叫忽地笑呢?
“可惜是黃色的……”
“我喜歡黃色,”展澈馬上說,“我、我是說我的應援色,也是黃色。”
忽地笑柔軟地笑了。
展澈也放松下來。
“我其實姓呼延。”她說。
展澈疑惑:“兩個字嗎?”
“對,北方少數民族的姓氏,為了方便,很多都改姓呼了,我家不知道從哪一輩開始寫錯成了忽……”
正說着,這一曲結束了,女中音又要宣布新的舞伴規則,有想法的男士紛紛往這邊移動,展澈拉着忽地笑,擠出了舞池。
走出酒吧,夜風迎面吹來,忽地笑縮起後背,這時一個寬闊的胸膛圍過來,手卻沒落到她肩上,而是以一種古怪的姿勢護着她,往停車場走。
這麼多年,她從沒感受過來自異性的呵護,這種感覺太夢幻太美妙了,以至于這哪怕隻是這個男孩的假意讨好,她都……
“吳在也,”展澈遲疑着問,“你認識吧?”
泡沫破碎,一霎回到現實。
“他找過你?”忽地笑沒回答,反而問。
“嗯。”
“考慮去他那兒?”
展澈不知道,但如果拒絕吳在也,他又有什麼選擇呢,“應該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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