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開口，忽地笑啪地挂斷電話。

吳在也扔下話筒，陰冷的眼睛透過鏡片落在一旁的手機上，他在等展澈的消息，等着他放下自尊來求自己。

年輕人嘛，需要調教。

他為此感到興奮，王柏顔那種唾手可得的便宜貨有什麼意思，他想要的是征服，征服一個高傲的世界冠軍。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到了晚上，他幻想的示弱遲遲沒來，期待之後是巨大的失落，甚至憤怒。他應該是玩遊戲的人，卻有種被玩弄了的懊惱，一氣之下，他抓起手機。

“吳總？”展澈接起來。

吳在也惺惺作态：“我才聽說，那個音綜出了纰漏？”

展澈知道他在演，也很配合：“是，我們團别人去了。”

“别灰心，還有機會。”

“謝謝吳總關心。”

都是場面話，這一團和氣讓吳在也煩躁，他想要的是哀求，是表忠心，是無條件的服從，“我答應過你的不會變。”

展澈靜了。

沉默，仿佛在較量的沉默，誰先開口誰就輸了，“你不是想出歌嗎，”吳在也讨厭輸，但忽地笑剛剛那通電話把他惹急了，“我看你的表現。”

展澈猜不透他的心思，所以今天這出臨陣換将隻是一個警告？

通話結束，展澈心裡的彷徨卻久久不散，他不喜歡吳在也，他們的價值觀南轅北轍，注定是要走兩條路的人。可在這個小得讓人窒息的娛樂圈裡，除了吳在也，還有哪條路是他可以走的呢？

拿起手機，他在微信列表找到那個暗紅色的頭像。

這就是他的另一條路，更舒服，更好走。忽地笑是個正直的人，她尊重藝術，也尊重人的價值，所以展澈仰慕她，正因為仰慕，他想把她當做一個失意時可以傾訴的朋友，而不是一條用來攀附的捷徑。

最終，他退出微信，選擇了靠自己。

他叫了輛車，想去小貓酒吧喝杯金湯力，下車付了款，一擡頭，在酒吧旁的巷子口看到了忽地笑那輛墨綠色捷豹。

笑容不知不覺浮上來，他發微信：我在你車這兒。

沒一會兒，忽地笑就抓着手機走酒吧。

半明半暗的巷口，優雅複古的C-Type旁靠着一個青年，高挑的個子，吹着俏皮的口哨歌，在等她。

忽地笑暈乎乎的，明明沒喝酒，卻仿佛醉了。

展澈向他招手，好像等久了的男朋友。

他們沒上車，而是沿着小巷，走進溫柔的秋夜。

肩并着肩，不知道說什麼，“卓琢……跟我要了你的微信。”

“哦，她加我了。”

“之前……你沒加她？”

說到這個，展澈有點尴尬：“上次是你誤會了，我根本沒想聯系她。”

忽地笑驚訝：“為什麼？”

展澈扭頭看她，真誠的眼睛，在路燈下閃閃發亮：“這有什麼為什麼？”

“可是她……”忽地笑想說她很漂亮，或者，她能幫到他。

“嗯？”展澈以為自己沒聽清，向她俯下身。

一股淡淡的古龍水味，忽地笑躲開了。

展澈意識到她的緊繃，得體地拉開距離。

隻遠了那麼零點幾米，忽地笑卻覺得失落。

“機票買好了嗎？”她問。

“什麼機票？”

忽地笑停步：“去長沙的機票，公司沒通知你嗎？”

展澈在她面前轉過身，恰巧一陣風吹來，鼓起了他的帽衫：“沒有。”

忽地笑眯了眯眼：“我帶你去面試，那個音綜。”

展澈忽然張開雙臂，像是要擁抱她。

忽地笑渴望着，卻什麼也沒有等來，當然了，她笑笑，隻是一廂情願的妄想：“你們經紀人對你是真不……”

展澈的擁抱到了，輕輕的，那麼克制，有些涼。

耳朵尖兒癢，是他的氣息，搔動了頭發：“謝謝，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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