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術光滑将門口的夏油吞沒,隐約可見咒術中的人影被撕扯着揉碎。
豎立屏風後面的老橘子們忍不住要彈冠相慶了。
特級又怎麼樣?還不是被他們聯手制裁了?
靠牆躲避的樂岩寺看着門口,蒼邁的臉上沒有喜悅,有些悲涼,還帶着不相信。
夏油傑可是特級,就這麼容易被弄死了?如果特級是這種實力,為什麼咒術界數百年也沒出現一人?在五條家的六眼出生後才有了一個九十九由基,此後将近三十年,才有了特級的五條夏油和乙骨。
樂岩寺的推測相當合理。
老橘子們笑了一聲,就笑不出來了。
被咒術淹沒的門口,在咒術消失後,沒有看到夏油的屍體,尚且可以糊弄自己說是夏油被炸得屍體連粉末都沒留下。
會議室門口躺着兩具奄奄一息的“半死人”,赫然是夜蛾的監刑人。
這會兒,兩人倒在地上,身體不時抽搐一下,代表着他們尚未斷氣,身上咒監會的制服在剛才的攻擊破碎成碎條,連蔽體都做不到。
簡直連幻象都沒留給他們。
屏風後面的笑聲戛然而止,像是打鳴的雞被突然掐住了脖子。
他們想不出夏油如何把人更換掉的。
門口尚未散盡的咒力突然扭曲聚合,如流雲如山風,一隻頭頂雙角刻有青色紋路的咒靈顯形。
它身材高大,雙角頂在上門框,雙腿四臂,頭似鹿,身後有虎尾。
它一出現,會議室的所有人就感受了強大的威壓,那種屬于咒靈的陰冷暴虐。
特級咒靈!
不是夏油。
屏風後面的老橘子頭頂開始冒汗。
夏油在哪裡?
沒讓老橘子們擔驚受怕太久,随着一聲輕笑,會議室東南角靠窗位置,仿佛一層輕紗被掀開。
夏油坐在一張椅子上,長腿交疊,左手撫摸着趴在他腿上的一隻咒靈。
那是一隻貓形咒靈,周體潔白,不見一絲雜色,生了一雙藍色貓瞳,不同于其他咒靈,它十分漂亮。
“多謝咒監會專門為我準備的大禮。”
夏油開口,聲音聽不出喜怒。即便身在咒監會,他姿态閑散随意,從容地像是在盤星教後花園。
“我應該沒有遲到。關于東京校高專,你們商量好了嗎?用不用我幫你們做決定?”
屏風後傳出一個聲音,能聽出來聲音中的克制。
“東京校高專永遠是咒監會的,咒監會在咒術界擁有最高處置權。夏油傑,你觊觎東京校高專,最好認清自己的身份。”
“我的身份?呵——”
夏油突然笑出聲來,擡頭看向屏風。
貓又叫了一聲,從他腿上跳下來,落在他腳邊。
夏油把右腿放下來,緩緩站起來。
刹那間,會議室的聲音像是被殺死了,安靜如雞子。
常年位居高位養成的氣勢,那種無形的壓迫,比門口的特級咒靈帶給他們的更甚。
“難為諸位提醒。我是什麼身份呢?”
夏油微笑着整理衣袖,慢斯條理。
空氣中的壓迫感沒有減弱。
“極惡詛咒師嗎?咒監會每年公告的通緝榜單第一名。啊,我一直沒有忘呢。”
“夏、夏油、油,”屏風後面的聲音帶着顫抖,說話都不利索,甚至能聽見牙齒打顫的聲音,但他依舊“勇敢”地威脅。
“世、世界、界上沒有你在、在、在乎的人、人了嗎?即便你、你實力、實力強大,你在乎的人可、可不一定。夏、夏、油傑,你考慮清楚了。咒監會對你網開一面,不要以為之前是咒監會怕了你?”
戰勝了心中的恐懼,聲音漸高,像是得了自信,口齒也流利起來。
在他出口威脅的第一句,夏油放下了整理衣袖的手,目光冷下來。
“一群隻會縮頭藏尾的蛀蟲,連真面目都不敢露,是因為沒臉見人嗎?”
“是誰給你們的勇氣,敢這樣威脅我?”
咒靈醜寶在他身邊顯形,夏油從它口中抽出一把刀形咒具。
百鬼夜行中,他損失了大半咒具,好在他存貨多,戰鬥沒有波及醜寶。
刀鋒折射寒光。
夏油笑了一下,對準會議室的豎立屏風猛然劈下。
屏風後面椅倒人翻。
“乙骨憂太!”
長刀帶着咒力劈開了屏風,被一把太刀架住了。
被劈開兩半的屏風在攻擊的餘波中飛起,噼裡啪啦撞在牆壁上。
豎立屏風後面的空間再無遮掩,倒在地上的老橘子們看向夏油的目光帶着恐懼。
夏油攻擊的那一刻,他們真以為自己會死。雖然乙骨架住了夏油劈下的刀,但攻擊的餘波已經波及到他們。他們身價豐厚,防禦咒具抵擋了攻擊餘波。
多少年了,他們沒有這種生死一線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