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一閃而過。
自從情人節後,江勖變的更黏人了,他動不動就去找白念棠接吻,讓白念棠幫他推拿按摩。
如果白念棠拒絕他,他就拿出醫生的錄音——
“親吻、做|愛都有利于病情好轉,因為體|液裡的信息素更加豐沛。”
白念棠不想和江勖做|愛,于是他們時常親吻。
他不知道這樣是否合乎情理,但因為被臨時标記的次數太多、和江勖接吻的次數太多、幫江勖按摩的次數太多,久而久之,白念棠就習慣了,居然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一轉眼就到了畢業典禮那天,江勖自告奮勇地說幫白念棠拍畢業寫真。
但真到了畢業典禮那天,白念棠從下午等到晚上,卻一直沒看到江勖的身影。
校園裡有許多人在拍畢業寫真,一些人看見白念棠落單,自告奮勇地說要幫白念棠拍照,白念棠都禮貌地拒絕了。
他其實不喜歡鏡頭,隻是江勖喜歡拍照,他才逐漸地對鏡頭脫敏。
天幕黑了下來,白念棠收到了江勖的消息——
他在國外,所以一時半會聯系不上白念棠。
白念棠相信了江勖的說辭,江勖用妥協換來了家族的支持,他對家族企業的滲透愈發深入,時不時就要去外地出差,白念棠已經習慣了。
雖然是無可奈何的爽約,但白念棠依舊有些失落。
人一輩子隻有一次本科畢業——
算了——白念棠安慰自己,反正以前那麼多次畢業,江勖也不在他身邊。
很快江勖也放了暑假,兩人又去看醫生。
白念棠問醫生:“他什麼時候能好?”
醫生看着檢查單,眉頭皺成了一個大大的川字:“這個——再觀察一下吧。”
走出診室,江勖問:“醫生怎麼說?”
白念棠說:“醫生說再觀察一下。”
江勖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轉:“醫生有沒有說,是因為我們不夠親密,所以才好得這麼慢。”
白念棠:……
醫生确實暗示過他。
也許是信息素的供應太少了,也許是江勖已經對他的信息素建立了耐受,所以他必須加大信息素供應的強度。
而除了親吻之外,自然隻有交|配是交換體|液的最高效的方式。
但是白念棠邁不過去心裡那條防線。
第一次是純粹的意外——而且他已經全然忘了。
說到底,白念棠前21年都是beta,做的也是找一個beta伴侶的準備,讓他接受和alpha的親密行為,他是有些躊躇的。
alpha和beta的生理構造是不同的——beta不像alpha那樣可以成結。
而且他的生殖腔發育不久,也不知道是個什麼結果,也許很脆弱,還是好好保護比較好。
何況江勖又不是他的伴侶,隻是他的治療對象。
自然是能不越界就不越界。
許多次,在他棒江勖按摩結束後,江勖也要幫他按摩,他都斷然拒絕。
江勖很不理解:“你讓我舒服了,我也讓你舒服,這不好嗎?”
白念棠說:“不行。”
白念棠不想把自己快感的開關交給别人。
如果他對江勖産生了依賴性,那他會輸的很慘。
江勖說不動白念棠,隻能順其自然。
到了暑假,白念棠從出租屋搬回家中,本想好好休息一下,手機卻突兀地震動起來。
白念棠一看——
一通微信通話,對方是“洛”。
“洛”是洛尋,江勖的相親對象。
白念棠接通了微信通話,但他關閉了攝像頭,對面看不到他的臉。
洛尋那豔麗的小臉蛋出現在屏幕上,藍發卷曲,像一隻耀武揚威的孔雀。
“白學長,你好呀!”洛尋笑得眼睛眯起來,像一隻狐狸。
“你好,有什麼事情麼?”白念棠禮貌地回答。
“你知道江勖喜歡什麼麼?”洛尋秀眉微皺,“我一點頭緒也沒有,沒有辦法,才來問你。”
白念棠心下一空,他盡力維護自己平和的語調:“問這個幹什麼?”
洛尋坦然地說:“我們要相親啊,我得投其所好。你不是說你們不是情侶嗎,我就來問你咯。”
白念棠不想把江勖的喜好告訴洛尋:“無可奉告。”
洛尋對白念棠wink了一下:“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所以,你好不好奇我們要去哪裡相親?什麼時候去?”
白念棠:……
其實他有些好奇。
江勖總說他最近很忙,早出晚歸,還說自己要去做暑期實踐,跑到了川西,大半個月都沒回來。
他這麼忙,還有時間和洛尋相親麼?
白念棠覺得自己有義務弄明白時間線。
于是白念棠挑了幾個相對溫和的問題回答了,洛尋也不尋根問底,很痛快地告訴白念棠,他和江勖要去郵輪旅行。
“江勖不是在川西麼?”白念棠疑惑道。
“他昨天就回來了,”洛尋咯咯笑了,“你不知道麼?”
白念棠沒說話,他覺得尴尬。
江勖和洛尋要去郵輪旅行,耗費一個星期。
一個alpha,一個omega,一周在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共處一室,發生什麼都不意外。
不僅如此,洛尋還拿出一張他和江勖在舊金山的照片,那照片下方的日期,恰巧是他畢業的那天。
白念棠腦子發懵,他挂斷了電話。
所以——他畢業那天江勖爽約,根本不是因為去外地出差,而是因為他和洛尋在異國相親!
洛尋申請了異國的交換生,所以他們的相親進程被耽擱了一段日子。
此時暑假,兩人都回國了,自然又在家長的安排下,接觸再度密切接觸起來。
五分鐘後,白念棠發消息問江勖:【你下周有什麼安排嗎?】
江勖幾乎是秒回:【我還在川西呢,下下周才回去。】
【這裡有好多好吃的,我給你買了一些,你記得簽收哦。】
白念棠很少主動找江勖上網聊天,他更喜歡線下面對面的交流。
因此隻要他主動一次,江勖就很稀罕,很雀躍。
看着消息像豌豆射手一樣不停地彈射,白念棠的心卻沉到了谷底。
江勖撒謊了。
他明明是要和洛尋一起去相親,卻騙他是在川西做暑期實踐。
江勖也是因為和洛尋相親才爽約他的畢業典禮,但是卻說自己在出差。
而他一直被蒙在鼓裡——像傻子一樣。
江勖明明可以坦白,他不會生氣,也不會誤會。
但江勖選擇欺騙他。
白念棠很失望。
在失望之餘,他還有些慶幸。
還好自己沒有徹底放縱,否則不知道會多難受。
此時正是中午,傭人準備了豐盛的午餐,白念棠看着琳琅滿目的菜品,遲遲沒有動筷子。
白烨看出哥哥的心情不好,關切地問:“哥,你怎麼了?”
白念棠連假笑都扯不出來,他夾了一塊魚:“我沒事,就是有些沒胃口。”
白烨一拍巴掌:“哥,反正你閑着也是閑着,”他從褲兜裡掏出一張船票,“我定了郵輪旅行,有一個同學臨時有事去不了,你去不去?”
白念棠想起江勖和洛尋的郵輪旅行,嘴裡發苦,他剛想拒絕,白烨又說:“唐二哥也會去。”
白念棠答應下來。
畢業了,他也該好好放松一把,也算是散心。
白念棠吃完飯,在卧室裡收拾行李,電話鈴聲突兀地響起——是江勖。
白念棠現在不想和江勖說話,他按下靜音鍵,裝作沒聽見,江勖卻又打了進來。
直到江勖打到第八個電話,白念棠都沒有接。
他已經想好了措辭——就說自己在洗澡,沒聽見。
但下一秒,一條短信跳了出來——
【你是故意不接我的電話的嗎?我知道你搬回家了,我現在就去你家找你。】
白念棠别無選擇地接通電話,江勖的聲音冷峻急迫:“你為什麼不接我電話???”
白念棠說:“我手機靜音了,沒聽見。”
江勖知道白念棠在說謊,卻也沒揭穿他:“是不是你告訴洛尋我喜歡吃抹茶桃子冰淇淋的??”
白念棠見事情已經暴露,很坦然地說:“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