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早自習之餘,任煙生打算思考一些還未想明白的事。比如,昨天是因為什麼才讓夜晚提前降臨?
他開始回憶夜晚來臨的前一秒,自己正在做些什麼。
當時任煙生的座位上都是黑衣女人留下的血。他就去拿着拖把,水桶來打掃衛生,一擡頭巨雷便随着夜晚一同來臨。
難道他不應該這麼勤快的去打掃衛生?
好離譜的想法。任煙生吐槽着自己的想法。
不過這個猜測大概率是錯的。打掃座位這個舉動似乎與這個副本故事的主線,沒啥關系。
任煙生再次陷入了沉思,決定去捕捉自己漏掉的細節。
拖地拖到的血淋淋玻璃片和聽到的哭聲……他明白夜晚為何提前來臨了。
那時,任煙生正拖着地,卻發現了玻璃片,而身旁的杜尋暮正好哭了起來,他便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擡頭去看杜尋暮,就那個瞬間夜晚來了。
淚水與本就受傷流血的眼睛一經相融,便會化成血水流下來。血水滑過杜尋暮的面頰必然會把她幹淨的面頰弄髒。
用母親對孩子的要求來推測規則的方法,來分析的話,此刻的疑問或許有了答案。
有些母親對自己女兒的管束不僅僅隻體現在學習上,而在女兒的形象管理方面也同樣可以體現。
她們認為女孩就要愛幹淨,不管是在臉上還是衣服上。
那時的杜尋暮因為哭泣而弄髒了臉,自然也就違反了這條“愛幹淨”的規則,違反規則的下場就是讓黑夜提前到來,準确來說是讓玩家的死亡提前到來。
第一個疑問解決了,那麼第二個疑問是自己此時位置,是怎麼變幹淨的?
是場景的重置還是其他人打掃的?
“下課時間到了。”鈴聲一響,大家都急匆匆去食堂,而任煙生叫住了杜尋暮。
“任同學,你有什麼事嗎?”杜尋暮有些疑惑。
“你知道昨天,我的座位是誰打掃幹淨的嗎?”任煙生問。
杜尋暮有些僵硬,她清了清自己幹澀的喉嚨,才開口回答:“是我幫你打掃的。”杜尋暮面頰有些發紅,繼續說:“對不起,因為我才害你的位置變髒的,所以自然是我來打掃。”
“沒關系,謝謝你願意打掃,不然今早我可能坐一屁股血了。”任煙生回答的很輕松,他不希望給杜尋暮的壓力。
沒一會兒,兩人便互相再見了。
任煙生低着頭從後門出去,他好似又在沉思着什麼。
“早上好!任煙生同學。”背抵在後門口牆上的林聽葉,突然來了一聲。這一聲差點沒把沉在自己世界的任煙生給吓死,任煙生摸着自己的心髒,擡頭看林聽葉:“林老師,你真是神出鬼沒啊。”
“我有嗎?”林聽葉笑了笑,接着說:“我是過來給你分享線索的。”說着,林聽葉從自己的大衣口袋裡拿出了一支,已經斷成兩半的鉛筆。
任煙生拿過鉛筆,指尖被沾上了一層細灰:“這支筆在哪找到的?”
“垃圾桶裡。”
林聽葉看着杜尋暮離開的背影,示意任煙生去看。“你知道她去哪裡了嗎?”這并不是一句疑問。林聽葉繼續道:“每次吃飯的時候,她都會獨自一人去樓下的畫室,我每次都會跟上她。杜尋暮她在畫室畫畫的時候,一開始都是很開心、很享受的。但她隻要拿出黑色顔料,她就會變得十分憤怒,然後把畫撕碎扔進垃圾桶中。”
“等杜尋暮走後,我想進去看看,但不管我用什麼辦法都打不開門。”
“後來呢?”任煙生問。
“前天的那一天,也就是遊戲正式開始的前一天。我時不時的去嘗試,都無果,後面就沒去了。今天我又想了起來,趁早自習學生早讀,我再次去了那個畫室,不出所料,門開了。”
“我也找到了杜尋暮扔畫的的垃圾桶。那個垃圾桶的外殼是全黑的,我看向垃圾桶時裡面什麼都沒有。我就将垃圾桶拉了起來,墊了墊重量,便發現了不對。”
“那個垃圾桶套了兩層垃圾袋,兩個垃圾袋的中間,就夾着這斷了的鉛筆,但是杜尋暮撕碎的畫卻不在那裡。”
任煙生聽完後,想朝着杜尋暮的方向去,卻被林聽葉拉住了胳膊。“别去了,她不會再去畫室了,杜尋暮大概已經發現自己的秘密被偷看了。”
你為什麼要偷看我呢?任煙生想起了之前對自己說過這句話的小兔子,那個森林的動物好似都帶有杜尋暮的影子。
狗熊的反複無常——杜尋暮的陰晴不定;兔子讨厭被偷看——杜尋暮讨厭被偷看;松鼠瞎的一隻眼——杜尋暮受傷的雙眼。
現在副本的主線大緻清晰。女孩被母親嚴格管束,她一開始隻是忍耐,可越到後面母親對她的要求卻越不合理,她積累的怨意釋放出來,通過拿石錘猛砸鏡子來釋放怨意與恨意。
女孩最主要的樂趣是畫畫,而畫畫這個興趣卻被母親當任務一般布置。
隻要能找到那些畫,離開副本的可能将會大大增加。
“那些畫是重要線索,但是現在吃飯更重要。”林聽葉拍了一下任煙生的肩,示意他跟着自己去食堂。
林老師,好佛系。任煙生便同林聽葉一同來到食堂吃早飯,他和之前一樣,點了份面便吃了起來。
五分鐘後,廣播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