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一節課是偷畫的最佳時期。”任煙生道。
“好可惜,這一節課不是我的。”林聽葉佯裝失望,而他的肩卻被輕拍了一下。“别擔心,你的關系來了。”任煙生擡了擡下巴,示意林聽葉回頭看。
林聽葉一回頭便和剛擡頭看路的林雨對了視。“哥!你怎麼來了?”
還真是關系來了。
“哥,這不是想看小雨認真授課的樣子嗎。”林聽葉看着林雨亮閃閃的眼睛,認真的回道。
林雨一眨眼就溜到林聽葉眼前,笑得明媚:“好呀,這節課,哥就在後面旁聽吧!”
“好。”
“上課時間到了,請同學們迅速回到教室,準備上課。”
林雨朝着前門走去,任煙生和林聽葉則是從後門進入。
畫室是白牆,不過那白牆被孩子們用顔料畫上了彩虹、畫上了美麗的夜空,流星劃過夜空,接走了孩子們的願望。
角落處,還有孩子們留下的各色手掌印,這白牆也顯得豐富多彩了起來。
畫架整齊擺放、同學們乖乖入坐。任煙生找了離杜尋暮近的位置落座,他看了眼杜尋暮,發現杜尋暮的座位是倒數第二排從左向右數的第三個。
這個座位很适合完成他心底的計劃。任煙生觀察着周圍的同學和台上的林雨,發覺畫室上課氛圍很不一樣,林雨和之前教室老師不一樣,并不是機械化的教學。
林雨是以一種輕快令人舒服的語調愉快地講解繪畫的要點,時不時還會開點小玩笑。
這個時刻他仿佛不是在副本遊戲之中,而是真正的上了一堂充滿生氣的繪畫課。
講台上的林雨停下了講解,而是讓同學們自由繪畫,這好像是他們在這個學校裡唯一能感受自由的時刻。
林雨走下講台,任煙生知道,他的機會來了。
他拿起三支筆刷,沾着不同顔色的顔料,眼睛緊盯林雨的位置,這段時間很安靜,靜的能聽到心髒的節拍。
當林雨快走到杜尋暮身旁時,任煙生直接拿起沾滿顔料的筆刷,裝作随意地朝杜尋暮的背後一甩,紫色顔料瞬間飛濺到杜尋暮的衣袖處,和她的後背。
杜尋暮畫畫的手頓了頓,她用手摸了摸衣袖上的顔料,手掌也随之染成了紫色。
任煙生立馬蹲在杜尋暮身旁直說對不起,林雨見狀打算幫杜尋暮脫下那沾着顔料的外套,杜尋暮一開始有點抗拒,但她有一瞬失去了對自身的控制,便脫下了外套。
任煙生心慌極了,他邊道歉邊給林聽葉遞眼色,林聽葉了然,他站起身走到杜尋暮身旁輕聲道:“跟老師去洗手吧,幹了就不好洗了。”
林聽葉看見窗外晴空萬裡,卻無端生出許多雷雲。他帶着杜尋暮來到洗手台,用清洗液洗手。
林聽葉搖了搖頭,這個任煙生同學啊,偏偏用最危險的方法來偷畫,真是又氣又好笑。
他回頭看任煙生,任煙生已經得手,竟還趁着林雨不注意時,悄悄舉起那些畫的碎片,給正在回頭看他的林聽葉看,像極了一個求老師表揚的小朋友。
林聽葉歎了口氣,還是笑着給任煙生無聲地說了句:真厲害!他沒再繼續看任煙生,而是回頭将目光放在剛洗完手的杜尋暮身上,他聲音柔了下來還帶了些抱歉的意味:“剛剛是任煙生不對,我待會去說說他。”
“沒關系的,小事而已。”杜尋暮笑笑,并沒有生氣。“任同學,人其實挺好的。他之前幫我撿過帽子。”
說完,林聽葉便領着杜尋暮回位了。
待杜尋暮坐下,林聽葉告訴了任煙生杜尋暮對自己說的話。
任煙生聽完後,頭頂上的小太陽變成了烏雲,開始下起暴雨,心情也沉了半分。
任煙生:“我忽然感覺我好“該死”。”
林聽葉無奈極了:“其實我們都挺“該死”的。
任煙生擡頭一臉苦瓜相,他用手指向自己:“别說了,我更“該死”!”
說來也好笑,這有什麼好比的嗎。
“下課時間到了。”鈴聲響起,沒幾秒畫室裡就隻剩任煙生和林聽葉兩人了。
任煙生拿着畫的碎片與林聽葉一同朝講台走去。“這是兩幅畫的碎片,我們各拼一幅。”
話閉,任煙生先挑了一張半顆黑樹的碎片,兩人便開始了分類。任煙生拼着手中的畫,心中的迷霧緩緩消散,他卻沒想象中的那麼高興。
林聽葉見任煙生的畫即将拼好,便從口袋中拿出了一卷透明膠,貼心的撕好、剪好,待任煙生停下手中的動作,就把膠帶遞給了他。
“謝謝。”任煙生接過膠帶,将眼前的兒童畫粘好。
黑色的森林裡,穿白紗裙的木子和狗熊一同玩耍。狗熊站在木子身後,輕輕推正坐在秋千上的木子。
木子和杜尋暮很像,看起來隻有十三歲的模樣,或者說木子是十三歲時的杜尋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