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她剛拉開門,便撞上男人厚實的胸脯,隻一瞬,臉便是燒熟了一般,也不知是吓得,還是做賊心虛。
“你...你怎麼知道我在偷看?”看着付媛那怯生生的模樣,單閻更是氣得笑出聲。他拉着付媛的袖子讓她站到屋外,緊接着他便進了屋模仿付媛方才的動作。
他不做倒還好,這一做,倒顯得她這一問太傻了。
畢竟那屋裡掌了燈,哪怕是蹲在門後,屋外的人也看得一清二楚。她這一番動作在單閻眼裡本就是掩耳盜鈴,如今鈴響了,她遭抓了,居然還問為何?這夫人當真是...
單閻一邊苦笑,一邊伸手摸她腦袋,将她緊緊摟在懷裡叫她險些窒息。抱夠了,這才肯松手,将袖中畫冊展在付媛面前,“這王八,畫得倒像夫人一樣惹人愛。”
“?”付媛蹙了蹙眉,滿腹狐疑地蔑了他一眼,“你瘋了?”随之又忍不住将單閻的話仔細品味了番,這才回味過來,“你說我是王八??”
單閻雖嘴欠,可該哄還是得哄,就着付媛的臉便是一陣親,臨了還不忘替她擦拭臉上的唾沫星子,“沒有的事兒,為夫是誇夫人跟王八圖一樣可愛。”
“...”任由單閻萬般解釋,付媛耳朵裡也隻聽得見“夫人和王八一樣”,握着拳便要往他臉上招呼。
看着自家夫人那拳頭,單閻也知這一時半會也是回不去收拾殘局了,倒是可惜了這熬了幾宿的圖冊。
所幸他做事還算利索,這圖冊是先前便令畫師畫下的,他也隻是銜接了兩浙與淮陽東路的水域航運,并未完全整理妥當。
比起自家夫人為圖冊吃醋這點驚喜來說,多熬上那麼幾宿也是值得的。
單閻一溜煙地竄到門邊,将門掩上,緊接着便又動了逗娘子的心思。這嬌娘當真叫他憐惜,隻不過一夜未共眠,便迫不及待地上書房來尋。
他原以為,叫付媛這樣不谙情事的木頭開竅還要些時候呢,如今想想,似乎也能開始為孩兒取個吉利名字了。“長樂永康”這樣帶着希冀意味的字眼不錯,就是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到底是孩子知道疼娘,哪怕還沒出生,便知道叫爹站着好生挨娘一頓打。單閻這一分心,便沒來得及躲掉付媛的拳頭,叫她直沖沖地捶到臉上。果不其然,單閻的臉上一片青紫。
付媛原想着,這下單閻也該知道老實些,莫要惹怒她了。誰知他竟又巴巴地抓着她的手,用痛處反複蹭她手背,坐到一旁緊縮眉頭擡頭望她,“夫人這樣對為夫,叫為夫好心寒。為夫真有這樣惹人厭嗎?”
她雖盡力下壓着嘴角,卻還是瞥向别處,故意“嗯”了聲。她心中的悶氣早在畫完那副王八圖後便消失殆盡了,如今這單閻打也打了,她肚量才沒那麼小。
可消氣歸消氣,她倒是很享受單閻這般粘着她的感覺。
此時此刻她好像不再是那個任人打罵,諸事顧忌,做什麼都要在乎臉面的富家小姐;
更不是那個逆來順受,由着付老爺主宰她生死的付媛;
她如今僅僅就隻是,大宋三品漕司單閻的單夫人。
單閻不會罵她,更不會打她,就算她這般激怒,他也隻是來房門前一逞口舌之快罷。
如今想來,嫁給單閻倒是個不錯的選擇,這若是換作了在付家,也就沒了這般安逸。
她垂着眸看着面前俊朗的夫婿,他明亮而深邃的眼眸在燭光下襯得甚是矚目。倘若他并非住在隔壁,近水樓台先得月,想必如今的單夫人也非她付媛了。
隻不過一牆之隔,卻有着天差地别的待遇,怪哉。
付媛身下的男人看見她緊盯自己出神,心裡更是一陣小鹿亂撞,撞得他口幹舌燥,撞得他胸口一陣悸動。
他起身摟過付媛的腰,偌大的手緊貼着她腰窩。他緊攥着她似藕般的手臂,将她壓到在身下,桌上硯台的墨汁隻一瞬便滲透了她單薄的衣衫。
夜裡悶熱,加上方才整理屋中雜物,早已将褙子褪去,換作了紗制的外衣。
那墨汁一滲,便穿透了外衣,透入裙裝,腿間一陣黏膩。她心裡還是有些忐忑,一陣沒有來由的戰栗。那一震,她便慌亂地抓住了單閻的袖子。
那陣慌亂讓付媛的青絲盡散,胸口起伏得厲害,在身旁燭台的照耀下顯得更是楚楚動人。
她流動的眼光像是下一秒就要掐出水來,單閻伸手撫着她的臉頰,自是難以按捺心中火熱。
他輕柔地俯身親她額頭,又順勢而下,咬她耳垂,吻她脖頸。
他骨節分明的手輕輕擡起付媛的下巴,好讓他借着微弱的燭光看清懷中人的表情。
付媛的表情遠比新婚夜要放松,卻依舊緊咬着嘴唇。單閻看着她明媚的雙眸,又伸着拇指撫她有些發白的唇,眨了兩下眼,這才開口詢問。
“你...願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