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頂樓,視野果然寬廣不少。
這裡也沒有陳安想象的那麼的髒亂差。可能是白天,目之所及沒有其他人。
頂樓寬闊,四周圍着欄杆,沒有遮擋的欄杆風吹日曬早已鏽迹斑斑,看着也不太穩固,一碰它,搖搖欲墜。
這棟樓本來就是老房子,根本就沒有人來維修加固,其實不加固也沒關系,不是所有人都會上來玩兒。
趙娟身姿矯健,雙手用力一撐就爬上了高台階,然後把手放在放在欄杆上,高興道:“這裡是不是還好!”她無視上面的鐵鏽,直接把手放了上去。
“确實。”陳安承認,她對未知确實膽怯了,要不是趙娟帶她來,她可能永遠都不會上來。
“喂,你小心點,那個欄杆不穩固,别掉下去了。”陳安看到趙娟撐着的鐵欄杆有點松動,趕緊提醒她。
“沒事,别看它搖搖晃晃的,掉不了。”說着還故意用力去晃,“看,還挺結實的對吧!”
你管這叫結實?
陳安蹙眉道:“那你還是要站遠點,看着危險。”
“好吧。”趙娟真的後退了幾步。
“你也上來看看,上面視野更開闊,我拉你。”趙娟所站的位置比她高,她極力邀請陳安陪她站在一塊。
陳安以前是喜歡站着樓頂天台吹風,可她現在有陰影。
趙娟看到陳安沒有動作,一直僵直地站在原地,“你是害怕嗎?沒事的,這棟樓才五層樓高,别害怕。”
陳安還是沒有動。
“算了,還是我下來吧,你一定要接着我哦。”這個階梯差不多有一米五高。
不高,趙娟故意逗陳安。陳安張開雙臂,做足了姿勢迎接她。
趙娟放心許多,蹲着縱身向下跳,成功地落在陳安的懷裡。
“謝謝你接住我。”趙娟一臉溫柔的看着陳安。
“不用謝,不過可以把你的手拿開嗎,有點髒。”趙娟的手上有鐵鏽,剛才在欄杆上沾上的。鐵鏽沾在衣服上,不好洗。
趙娟默默地把手拿開,兩隻手背到了後面。
尴尬地說道:“不好意思。”
“我再給你仔細介紹一下這裡。”
“你往左邊看,那個小屋子就是在頂樓的人住的。”
陳安詫異,“那麼小,還透風,怎麼能住人?”風一起,就吹得鐵皮嘎吱響。
不敢想象,大暴雨怎麼辦?更何況夏季還會有台風。
“那個小鐵皮房大概十平方米,隻能擺的下一張床,裡面隻能勉強睡人,煮飯廁所都在外面。”
“外面?我沒有看到這裡有廚房啊?”
“這上面沒有電,别人是燒柴做飯,那兒堆着呢!”
往裡一走,果然看見了柴竈,被小鐵皮屋擋着。
“你往下看,垃圾堆往前走十米的土牆邊,那是個公共廁所。”
陳安順着趙娟手指的地方看去,“廁所要走那麼遠!好不方便。”
“來這裡住的人隻是圖這個便宜。一年才一百塊房租,誰不心動?”
“可這環境也太差了,我是住不下去的。”
“你腳下的紙殼兒,或許就是流浪漢的床。”
陳安聽後立馬把腳挪開。
“為什麼我沒有看見這上面有人啊?”
“今天是周末,他們不會來,他們早就踩好點,知道哪些房東會在什麼時候過來!”
“房東一來,他們就會被趕走。這些他們都門清!”
“他們就不怕這裡的租戶會趕他們走嗎?”
“不會的,在這裡租房的人,都是社會的邊角料,我們隻會同情他們。”
“好冠冕堂皇的話啊!”
趙娟聽了也笑了,确實冠冕堂皇。
正在這時,一個老人從樓梯口上來,拖着蛇皮口袋,裡面裝滿了塑料瓶子。
老人駝着背,一張臉上飽經風霜,滿滿的老年斑和皺紋,不過他挺高的,雖然背坨了,但目測還是有一米七以上的身高。
“嘿,老顧!你回來了啊。”
那位老人跟趙娟颔首就進了他的屋子裡。
陳安轉頭看向趙娟,不解道“你認識他?”
“認識啊!他就住在這裡。我不是經常上來嘛!一來二去就認識了。不過關系一般,他不愛講話。”
“那個鐵皮房是他在住啊?他一把年紀了,受得住嗎?”
“他還有個朋友和他一起住!他那個朋友精神有問題。一直是老顧照顧他。”
“兩個人住?那點面積,住得下?他們沒有子女嗎?”
“這我就不知道了。”
兩人在頂樓聊了會兒天,望了望遠處就下樓了。
在上面待久了也熱。
兩人各回各家,趙娟她要睡午覺,陳安沒什麼事情做,就看看書。
下午的時候,趙娟已經去上班了,陳安打算去菜市場看看。
一般其他人在這個時候下班了,巷子口來來往往的人多了起來。
陳安還沒有走到菜市場,在路邊,看見一個神經質的老人正在拉着經過的路人,嘴裡念念有詞。
這個精神不正常的老人又高又瘦,長得很儒雅,像一個年邁的知識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