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想到周薇薇會當衆揭穿自己,一時間又羞又惱,不過她相信周薇薇沒證據,便心存抵賴,緊接着就轉頭對沈氏滿臉委屈的哭訴道:
“沈妹子,過去這麼多年,我幫了你家多少次?難道就因為我和你婆婆多說了幾句話,你就讓你女兒這麼冤枉我?這是不是太忘恩負義了?”
沈氏見王嬸子話說的斬釘截鐵,一時間心裡便有些猶豫,是不是顧石頭這孩子看錯了,王嬸子并沒有對不起自家。
她看了看周薇薇,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麼。
周薇薇卻能看得出王嬸子眼睛裡的狡黠,以及那麼一絲絲的心虛之情,又怎麼會被對方所欺騙呢?
于是她冷笑一聲,将手中的殺豬刀“唰”地一下甩了出去。刀鋒擦着王嬸子的耳邊飛過,穩穩地插在她身後的栅欄上。
王嬸子吓得腿一軟,指着周薇薇,臉色煞白地質問道,“周薇薇,你想幹什麼?難道是想殺了我嗎?”
周薇薇聳了聳肩,無所謂地說道,“殺什麼殺?我不是連一根汗毛都沒碰到你嗎?好了好了,别叫喚了,小心一會兒我再失手,這回可保不準刀落到哪兒了。”
說着,她走過去,取下栅欄上的殺豬刀,随意地比劃了一下。王嬸子被吓得連連後退,嗫嚅着說不出話來。
周薇薇冷哼一聲,語氣帶着幾分威脅的說道,“你有沒有向我奶奶告密,你我心知肚明。之前我沒去找你,那是給你留面子,已經是看在過去那麼你幫助我家的情分上了。如今,你要是不服氣,可以過來,咱們倆比劃比劃?”
王嬸子被怼得啞口無言,看着那還沾着野豬血的殺豬刀,隻覺得後脖子發涼。她連屁都不敢放一個,就灰溜溜地跑了。
周薇薇把王嬸子怼走之後,院子裡買肉的村民們頓時安靜了許多。
一個個交錢拿肉的動作都變得小心翼翼,生怕說錯話惹怒了周薇薇。沒過多久,村民們便匆匆離開,院子裡一下子清淨了下來。
“這倒是省事兒了。”周薇薇看着衆人離開的背影,拍了拍手,笑着說道。
沈氏無奈地看着女兒,臉上浮現出一絲擔憂,“薇薇啊,你每次都下手這麼不知道輕重,在咱們村子裡可留不下好名聲,那些三姑六婆,說話不知道有多難聽呢。以後你名聲受到了影響,萬一嫁不出去,可怎麼辦啊?”
在沈氏這個土生土長的古人看來,女子生來就是要嫁人的,從來沒有留在娘家一輩子的說法。她自然十分擔憂女兒的婚事。
周薇薇卻絲毫不以為意,笑着說道,“娘,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呗。難道以後你會趕我出家門?還是說,以後咱們小安長大了,就嫌棄姐姐,不想養着我了?”
最後一句話,周薇薇低頭瞅着剛到自己大腿的周佑安,笑嘻嘻的調侃說着。
沈氏一聽,連忙搖頭,她不輕不重的拍了一下周薇薇的胳膊,闆着臉否認道,“你這孩子,說什麼傻話!你是從娘肚子裡爬出來的,娘怎麼會趕你出家門呢?”
一旁的小周佑安也仰起小臉,奶聲奶氣地說道,“姐姐,就算你一輩子不嫁人,我也會養你的!”
周薇薇被逗笑了,伸手捏了捏弟弟可愛的小臉蛋,“哈哈,那說定了啊!姐姐以後就等着咱們小安養了哦!”
一家人正其樂融融地說笑着,隔壁的顧家卻突然爆發出一陣激烈的争吵。
“你說什麼?你要和我分家?”顧石頭的叔叔顧老二扯着嗓子吼道,聲音大得連周家這邊都聽得清清楚楚。
“怪不得隔壁顧家沒有人過來買野豬肉吃,原來是因為這個?”沈氏捂着自己的嘴巴,小聲的和兒女嘀咕着說道:
“其實我也覺得顧老二做的太過分的,占了哥哥的房子田産,也不好好對待人家的遺孤,不僅把石頭趕到牛棚去睡,成日裡還非打即罵的,真是作孽啊!”
“但是沒辦法,誰讓石頭這孩子年紀還小呢?”沈氏說到這裡,深深的歎了一口氣,言語之間對顧石頭充滿了憐惜。
周薇薇想着顧石頭那幹瘦的身材,以及有些倔強的面容,不由得對這堅強善良的小少年,生出幾分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