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要和我睡在一起。”
祁晟宣布。
像法庭上一錘定音的法官,祁晟沒有給被告沈言一點辯駁的機會,直接宣判對方今晚和自己睡在一起,且不接受申訴。
所以。
當發現自己被祁晟放在眼皮底下,隻有偷溜才能走出去的時候。
沈言放棄了。
同時,在祁晟去給他找睡衣,同時自己換衣服時,他走進祁晟的屋子裡,在各種抽屜裡翻找了一下。
然後微微放下了心。
沒有潤滑劑,也沒有保險套。
也沒有各種奇怪的用具。
他今晚是安全的。
最多,最多被狗啃一下。
被啃了還有三百萬進賬,與上床相比,這都不是什麼問題。
“你在幹什麼?”
在将最後一個抽屜合上時,身後冷不丁響起低沉的男聲。
沈言神色從容,轉過身:“看看你有沒有另外合約對象留下的東西。”
祁晟不知道信還是沒信,上下打量他兩秒後,遞給他一套全新的真絲睡衣,說:“我的尺碼會大,你可以隻穿上衣。”
“隻穿上衣?”
我瘋了嗎?
沈言暗中冷哼一聲。
祁晟的尺碼一看就比自己大了最少一号,褲子是穿不上的,但隻穿上衣,恐怕隻能堪堪遮住臀|部。
倒時候被祁晟看到,這滿腦子隻想睡自己的家夥,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人|獸不如的事情。
所以,他就算一隻手拽着褲腰,也不會隻穿上衣的。
想都不要想。
沈言拿着睡衣走進浴室,洗手台在最外側的隔間,一面寬長的鏡子嵌在瓷磚上,很少的護膚用品擺在格子中。
洗手台前的光是溫和的黃色,站在鏡子前的人,肌膚會自然帶上奶油般的質感。
沈言對着鏡子卸妝。
因為是舞台裝,他的妝容其實很濃。
看着面頰上,藍色睫毛從眼尾翹出來一大截,臉白的過分,頭發還是淡藍色的自己,沈言忍不住想,管家見到他能一點驚訝也沒有,還真是很好的工作素養了。
等将臉上的妝卸幹淨時,祁晟推開門走了進來,手中拿着新的浴巾。
“你忘記拿了。”
沈言驚了一下,擡起頭啧了一聲:“你怎麼不敲門?”
祁晟從鼻腔裡“嗯?”了一聲。
顯然對沈言這句話表示不解:“為什麼要敲門?”
誰會在自家小貓洗澡時敲門?
沒有道理。
沈言瞪了他兩秒,揮手趕他出去:“這是隐私問題……算了。”
卸完妝已經快半個小時,之後還要洗澡,此刻困得不行,“之後再和你理論這個問題。”
祁晟被沈言強硬的推出浴室,聽到身後咔哒一聲落上了鎖。
他轉過身,眯了眯眼,隔着一道門,似乎能看到沈言一樣,盯了片刻。
浴室内有個超大的按摩浴缸,沈言糾結了好半天,最終臣服于困意。
心想,反正以後也會有機會用的。
今天他累了一天,現在泡澡的話,說不定就無意識睡着了,倒時候反而很危險。
于是最終認真沖了個澡後,用浴巾擦幹淨肌膚上的水漬後,打算套上真絲睡衣。
拿在手裡時,沈言就知道這套睡衣很大,但沒想到穿在身上會這樣明顯。
上身的衣擺直接能蓋在大腿根,因為是睡衣的緣故,隻有胸口往下有三枚扣子,但即使把扣子系緊,但肩膀處也是松垮的,大半鎖骨随着走動露在外面。
而沈言的腰本來就很細,大了幾碼的褲子剛穿上,站起來走兩步,就特别絲滑的掉下去,在腳底堆成一團。
“好大啊。”
沈言皺着眉,蹲下拎起褲子,單手抓着褲腰的位置防止它再掉下去。
環視左右,并沒有任何能收腰的工具。
沈言在原地有些糾結。
遲疑着自言自語:“躺着,應該就不會掉下來了吧?”
他低頭凝視着這條真絲睡褲,祈禱它争點氣。
因為在睡褲裡面,他沒穿内|褲。
這是祁晟家,祁晟倒是給他拿了自己的幹淨的内|褲,但沈言試了一下就放棄。
同樣挂不住腰,而且空蕩蕩的,并不舒服。
算了。
就這樣吧。
倚在床頭等了一個多小時的祁晟,臉上依然看不出什麼倦容。
他鼻梁上多了一個無框眼鏡,正垂眸翻看着一本書。
聽到浴室門邊傳來窸窣的聲音後,祁晟擡起了頭,接着,便合上了書,一眨不眨看着沈言以一個别扭的姿勢走過來。
高挑的青年皺着清冷的眸子,紅唇抿成直線,單手按在胸口,而另一隻手提着褲子,磨磨蹭蹭走到了床的另一側。
然後嗖的一下,鑽進了被子裡,露出一雙漂亮的眼睛側過來看着祁晟。
“我要睡了哦。”
這一連串動作像事先排練好的一樣,絲滑又靈活。
祁晟隻覺得很有趣,俯下身,手抓住被子邊緣,想往下拉一下,看清楚沈言。
但卻受到了阻力。
不過這阻力對祁晟來講形同于無,被被子蓋住的三分之一沈言露在了外面。
沈言:……我明明用力了!
光線昏暗,沈言卻白的晃眼。
祁晟眉峰一點一點,輕輕挑了起來,目光落在了沈言裸露出的大片胸前,在那截精緻的鎖骨上流連了片刻。
纖長的手指攏了一下睡衣,将兩點若隐若現的粉色遮住。
沈言側過身,真絲睡衣垂落下來,遮住了祁晟的視線,隻能瞥見模糊不清的陰影了。
“看完了?”
沈言聲音很低,隻是陷進柔軟的被子裡,就有些昏昏欲睡,他聲線不自覺放輕,掀起眼皮看了眼祁晟,慢吞吞說:“我真的要睡了。”
兩秒後。
祁晟看着合上眼,呼吸變長的沈言,伸手按在了對方的喉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