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祁晟家裡昏沉的睡到晚上時,沈言退燒了,也精神了很多,同時準備和祁晟再談一談。
他坐在床上,祁晟拉了把椅子坐在床邊。
“談什麼?”他問。
沈言下半身還是什麼都沒穿,但是被被子蓋住看不出來,隻有上身的真絲睡衣在肩頭滑來滑去。
他神色認真:“關于我們的合約,我覺得你沒有認真履行其中的内容。”
祁晟不解,偏了一下頭,黑到不透光的眸子看着沈言:“為什麼這樣說?”
“戀愛合約。”
沈言垂着眸子,因為之前的發熱,色如白瓷的臉頰帶着一絲病态的薄紅,看上去有種搖搖欲墜的羸弱。
他聲音很低,輕聲道:“我并沒有感覺到你的喜歡。”
祁晟慢慢蹙起眉峰,在他越來越暗的眸色裡,聽到沈言咳了兩聲,沙啞着聲音說:“喜歡一個人,不應該是隻存在着欲|望的——”
“在你身邊,我隻能感覺到,你無時無刻都存在的,想要和我上|床的欲|望。”
沈言看向他,說:“這不對。”
“這讓我難過、焦慮,最終生病了。”
祁晟抱着雙臂,似是沒懂一樣,疑惑的說:“所以,你覺得我應該怎麼做?”
他并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問題。
性沖動是對喜愛之物自然而然産生的,所有性功能正常的人,都會因為喜愛而生成。
他并不覺得這是錯誤,也不覺得這就不屬于戀愛的内容。
“戀愛應該從牽手和擁抱開始,沒有正常戀愛的環節,我們在床上和隻會交|媾的野獸又有什麼區别?”
沈言抓着被子,認真說:“而且,隻有存在愛的性,才會讓我心甘情願的投入和喜歡。”
他努力向祁晟輸出自己的觀點,倒也并不是完全因為祁晟,這些觀點,也是在覺醒之前,他自己就擁有的戀愛觀。
他一直認為,愛和性密不可分,不能分開。
所以,如果一定要和祁晟上|床,他希望自己能有更多的時間去了解祁晟,消解自己潛意識的抗拒。
當然。
如果祁晟不同意,沈言就隻能找另外的說辭——起碼,讓他那些平替道具快遞回來,讓他先嘗試一下再說。
“存在愛的性?”
祁晟慢慢重複道,似乎這一句話讓他很難理解。
他目光落在沈言泛着薄紅的臉頰上,再到對方清冷但此刻顯得有些脆弱可憐的眼眸,最後停留在他緊張的抓着被子的手指上。
他想問沈言。
曾經那些與他交易的男人,也是具備這個前提的嗎?
但他不需要開口,就知道,他們與自己不同。
最起碼,在沈言眼中,自己似乎是不同的存在。
因為不同,所以會有諸多要求嗎?
不知是不是因為想到這裡,祁晟眉頭舒展開了。
主人都會希望自己在寵物的眼中,是獨一無二的。
這套說辭用在祁晟身上依然适用。
所以他深邃幽深,似乎能将人吸卷進去的深色眼眸,在沈言身上停留了許久後,微微颔首。
他同意了沈言的說法。
“我怎麼做?”
沈言伸出手:“從牽手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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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沒必要現在都牽着。”
沈言坐在副駕上,手被祁晟握在掌心,放在主駕與副駕之間,他的水杯就放在幾公分遠的杯槽中。
此刻他無語的低頭看着二人交握的手掌。
沈言兩天都沒回家,今天剛剛修養好,就收到了呂瑩的臨時通知,讓他去攝影棚拍個雜志封面。
他最開始還挺疑惑,畢竟這是國内五大刊之一“之謎”的雜志封面,隻有當紅小生和小花們才能拍攝的。
但呂瑩接下來的話就成功打消了他的疑惑。
呂瑩:“這本來是柏叢和洛一飛的雙人封面,但柏叢出了事後不能去拍,我又不想把手裡的資源置換給别家藝人,就叫你頂上了。”
她已經給沈言安排好了前後,但人并沒有去。
洛一飛就是讓柏叢炒cp的對象,他們二人出道就在某小成本劇裡飾演了男三男四,而這部劇又運氣極佳的爆了,連帶着他們兩人在劇中的暧|昧拉扯被扒出來,後來在雙方團隊的運營下,成功憑炒cp的熱度紅了。
而且洛一飛還是圈内知名的資源咖,對方資源一個接一個好到爆,柏叢也連帶着借光。
沈言如今要頂替的,就是他們二人cp粉期待已久的雙人封面。
拍了絕對要被人罵死。
但圈内的資源就那些,誰都不會放着資源不要,拱手讓人的。
單手開着車,祁晟餘光瞥見了沈言歎了口氣。
“怎麼了?”
摩挲着掌心下握住的手指,祁晟問。
祁晟握住沈言手的方式并不是十指緊扣,而是用他足夠長而大的手掌,将沈言的手整個包起來,牢牢攥在手裡。
沈言隻覺得自己的手,此刻已經不屬于自己,而是被祁晟占有了。
他喪失了一隻手的所屬權,像一位簽署不平等協議的國王,隻能忍受敵國國王在自己的領土上肆意把玩。
沈言嫌解釋起來麻煩,閉上眼睛說:“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等車開到攝影棚,祁晟終于松開了手,沈言捧着自己被捏紅的手,飛快動了動手指。
被祁晟抓在手裡,他手指都要麻了。
“言哥,你來了?”
小田背着包站在門口,看上去等了很久了。
他剛要迎上去兩步,就看到了沈言身旁的男人,腳步于是一頓,雙目迷茫:“祁哥?你送言哥來的嗎?”
小田看看沈言,又看看手插兜,面色冷淡跟在沈言身旁的祁晟。
他們關系為什麼看上去這麼好了?
沈言今天穿的高領毛衣,遮住了自己喉結上的印記。
但今天拍雜志,内容不清楚,但肯定不會讓他穿的這麼保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