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上班陳冉冉頂着一個大大黑眼袋去。
阿豪今天來了,路過時看了陳冉冉一眼,語氣淡淡:“早。”
他覺得陳冉冉今天的妝容不怎麼好看,但過後想了想是搞藝術的人也就忽然理解了。
陳冉冉無精打采回一句:“早上好。”
昨天半夜李老太捧蠟燭的畫面在她腦海裡揮之不去,去到第4,第5個夢的時候就更加離譜了,說要給她造一艘蠟燭船在海上航行。
該死,昨天晚上就不應該去看海。
“”串夢了。
早上的課排得滿滿地,也是直到中午陳冉冉才得片刻休息時間,忙活半天這會人趴在桌子上已經迷糊了,昏昏欲睡。
趙晨來的時候給兩人帶了午飯,見陳冉冉睡得正甜特意放低音量,坐在一旁默默守候。
午陽光豔又燦爛,打在陳冉冉那粉嫩又白皙的小臉映泛點點金光,如削皮桃子般晶瑩。
視線往下遊走,甜美笑顔微微綻放,也許美夢正在進行中。
一旁的阿豪低頭吃口飯,擡頭看兩人一眼;再吃一口,再看一眼。
“癡漢。”那無形的口水幾乎要從輕輕抿動的嘴角呼之欲出。
趙晨怪不好意思的,摸摸耳垂低頭笑,小聲呢喃:“你管我,趕緊吃吧。”
好不容易有這麼一個近距離接觸的機會趙晨迫不及待想要将有關于陳冉冉的每個一瞬間都收于心底,牢牢銘記不舍忘懷。
猶記得剛到美術學院第一天,陳冉冉抱着畫闆迎面走來那驚鴻一瞥讓趙晨惦記至今。
陽光正好,微風不燥,随落葉漂浮而來的還有那無聲的心跳澎湃。
落葉掉在肩膀,而心動沖昏了頭腦。
陳冉冉比他大三屆,是美術院系的标杆性人物,入學三年斬獲多個國家級畫作獎項,畫作還曾被收錄展示。
每每提到陳冉冉學校裡的人都是贊不絕口,甚至還沒畢業就已經收到了多個設計院的錄取offer。
所有人都覺得陳冉冉前途一片光明,肯定會在美術界闖出一番屬于她的一片天地。
可就在畢業之後陳冉冉卻忽然消失,沒人知道她究竟去了哪裡。
起初還有人會八卦一下,但随着時間推移她的存在也就被漸漸淡忘。
雖然有保持聯系,但趙晨同樣好奇陳冉冉這5年究竟去哪了,可沒有一次得到過正面回應,含糊着轉移話題就過去了。
睡夢中的陳冉冉忽然睜大雙眼,她夢見自己踩空了,猛地一下忽然醒來。
轉頭注意到趙晨坐在自己旁邊微微震驚:“你來了?”
趙晨裝作坦然模樣将注意力收回,将餐盒遞上:“給你們帶飯了。”最終趙晨還是選擇将好奇壓下。
至少現在人還在身邊,來日方長,他可以期待着多多去了解。
下午學員不多,阿豪走了,陳冉冉自己一個去上指導課。
“老師,夢裡的人該怎麼畫?”
陳冉冉走近,仔細審視學員的畫作。
夢境非黑即白,模糊中摻雜一點灰,入眼景熟悉但看似又陌生。
陳冉冉試着努力回憶曾經在夢境中出現的人,即便畫中的回憶再鮮明但有關于人的形象始終都是模糊的。
學員的畫裡也同樣是如此,有關于人隻有側面和背影,甚至給不出一個清晰的五官描寫,給人一種不允許夢裡人出現在現實的錯覺。
夢裡的人.....陳冉冉輕聲呢喃。
這個課題把她給難到了。
認真思索後回道:“工具人,一筆帶過。”
夢境驅動體而已,頂多就是個加載劇情的NPC。
女孩猶豫着:“可是,如果我刻意要把他刻畫成為我夢中的主角呢?”
陳冉冉聽明白了,臆想啊。
不具體也不現實,但就是渴望有這麼一個存在。
“那就,把他的行為具象化。”
女孩茅塞頓開,靈感來了:“明白了,謝謝老師。”
陳冉冉淺笑,這麼說主要還是因為想起昨晚做夢時李老太手握蠟燭腳踩風火輪追自己的畫面,邪惡老太太頓時具象化了。
下課後陳冉冉早早回家。
有了前幾次被吓的經曆她這會上樓都尤其防備,一步三回頭,确認前後無人咻地一下飛奔回到她的602。
7月的天火辣辣,即便是傍晚屋内也跟火爐似的,隻有坐在陽台才能勉強透透氣。
在蘇京安頓好的童璠這會也打了電話回來。
“剛下班?”
“對啊,準備做點吃的,你在蘇京那邊怎麼樣了。”
小到吃喝拉撒,大到衣食住行,兩人事無巨細一一分享,平淡的日子因為傾訴和分享而溫馨,以至于陳冉冉完全沒有意識到身後有一雙眼睛正在看着她,晦暗又隐蔽。
“小陳,你在嗎?”
門外傳來一聲呼喚。
這聲音陳冉冉一聽就知道是誰。
她又來了。
“哎,來了。”
門開,李老太捧着一碗湯笑意盈盈的:“家裡煮了湯,我和老伴兩個人喝不完,想着給你送一碗。”
湯還是剛出爐的,熱氣滋滋冒,陳冉冉趕緊接過:“謝謝謝謝,李奶奶您太客氣了。”
這湯陳冉冉是真的喜歡,藥材的香加上肉香清香撲鼻,李奶奶還特意給她放了個雞腿來着。
“李奶奶,要不您進來坐一會。”吃人手短,陳冉冉盛情邀請人進來。
“回來的時候我買了幾個蘋果,可甜,剛好給您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