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帶回家又會怎樣呢。
陳冉冉猜測不斷,越想象小心髒就越是緊張激蕩。
她從沒有想過回家的路是那麼難走,這一次陳冉冉又停在了5樓樓梯拐角。
原本還期待着懷中的小貓會有其他反應,但這一刻它過分安靜,甚至依偎着溫暖的懷抱睡着了。
“嘿,貓。”
怎麼能就這樣睡了呢,未免太不地道。
夜越來越深,不僅是樓道就連各個樓層都漸入安靜,寂靜到詭異。
“嘎吱”一聲,601的門開了。
陳冉冉迅速縮回正要準備往上走的腳并猛地後退了兩步,但還是不夠老太太的說話聲快。
“冉冉?怎麼這麼晚還不回家睡覺?”小老太太半散着頭發從屋内探出半個頭來。
樓道燈又壞了,一眨一眨地,老太太也笑了,随着燈光忽隐忽現。
陳冉冉吱都不敢吱一聲的,扶着樓梯走得亂七八糟地頭也不回咻一聲沖進她的602。
“太吓人了!”
可惡的老太太,淨整這出。
但回屋之後随之而來的還有一個更嚴重的問題,她和老太太家隻有一牆之隔,客廳位置正正好連着。
一想到牆的另一邊有一個未知的恐懼事物心裡未免會覺得有點膈應。
到這時候陳冉冉隻能寄希望于懷中的小貓:“阿黑,拜托拜托了~要是你看到那什麼有走過來的傾向,務必喵個幾十聲給我聽。”
為以防萬一,陳冉冉趕緊将家裡值錢的東西收到一個袋子裡,必要時拿起就跑。
阿黑眨巴一下眼睛,轉頭跳到沙發上呼呼大睡,小尾巴一搖一搖的十分高興。
從今天開始它也有人了。
将近半夜,陳冉冉收拾累了終于舍得入睡,緊緊抱着小熊不放。
蘇禧站在床頭氣鼓鼓地。
小熊占了他睡覺的位置!
更重要的是,明明他比小熊更有安全感。
為什麼不抱他!
阿黑不語,站在門口看着蘇禧在這寂寞午夜獨自發情....噢不對,發牢騷。
嘴巴張張,似有預備準備開始叫。
蘇禧敏銳轉頭并且給了阿黑一計冷眼:“嚣張什麼?你個沒有家的流浪貓,這是我的家。”
阿黑生氣了,渾身毛發豎起來,龇牙咧嘴低聲氣吼以表示不爽。
蘇禧秒慫,瞬間敗下陣來。
要不是擔心會吵醒陳冉冉他多少都得跟這隻壞貓幹一場。
“喏,”蘇禧遞過去一根貓條求和解。
阿黑不屑,就這?
看來還是得叫一聲。
“行了行了,都給你。”蘇禧掏遍全身口袋抖擻出一地的罐頭和貓條,數量之多不過幾秒就堆成了一座小山。
阿黑滿意了,叼起貓條來回搬走。
其實它還是很好滿足的,隻要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根貓條加罐罐就好了。
它算是吃爽了,但當陳冉冉第二天起來看見這滿地狼藉一眼懵。
“阿黑!”
她昨天買的貓條和罐頭全部都給霍霍了。
房間門縫裡,蘇禧一味偷笑,嘻嘻不止。
活該!死肥貓。
不出意外接下來的半個小時就是滿屋子的貓飛人跳,災難現場慘不忍睹。
阿黑跑累了,一個使勁蹦跳到吊頂上。
吃飽喝足運動完,是時候該睡覺覺咯。
屋子裡争吵的動靜不小馬上就引起了隔壁李老太太的注意,陳冉冉剛想坐下喘口氣李老太太就來敲門了。
“冉冉?”
陳冉冉一秒精神,注意力高度集中。
她來了她來了。
勉強做了十幾秒的思想鬥争後陳冉冉才姗姗來遲去開門。
“hi,老太太...”笑容十分之勉強。
李老太太是個眼精的,先瞄了一眼屋内,打探意味問道:“我剛才在旁邊好像聽到了貓叫聲。”
陳冉冉有意隐瞞她,睜着眼睛搖頭說不。
她這樣說李老太太也就沒有過多再問,但還是會有意觀察屋内的異常。
兩人沒有說話,就這麼在門口看着,直到老太太暫時将注意力收回。
除了聽到争吵之外,她來陳冉冉這屋還有另外一個目的。
中秋節的禮餅她已經收到了,但隻拿到了一份。
李老太太笑看陳冉冉,很認真問一句:“601怎麼隻有一份餅呀?我家裡有兩個人哦。”
陳冉冉繃了一晚上的心驚膽戰在這一刻崩塌,腦海世界陷入無聲消音。
從她搬進來這裡開始老太太就一直給她灌輸一個概念:家裡有兩個人。
她接收到的所有信息都這樣。
即便她已經在住戶檔案上确認了老爺爺已經過世,李老太太此刻還是堅持家裡有兩個人。
難不成,死人也算一個嗎?
視線往上擡,正好接觸到老太太笑意盈盈的溫柔眉目,但無形中卻夾雜着逼問的犀利。
陳冉冉緊張,說話都結巴:“我可能拿漏了,等下我再去辦公室給您多拿一份。”
“這麼緊張幹嘛?”
老太太噗呲一笑,古怪模樣像個小孩捂着嘴在笑,她就是故意逗陳冉冉的。
“開玩笑的啦,我們兩個吃不了那麼多,這一份就夠了。”
不過她的話還沒說完,意猶未盡往屋内看了一眼:“倒是你們兩個年輕人,牙口好應該能吃更多才對。”
這話聽得陳冉冉稀裡糊塗的,什麼叫他們兩個年輕人。
“老太太你胡說什麼呢?”
說得那麼認真,身後還有嗖嗖涼風傳來把她給吓到了。
剛才明明說的是老太太屋裡有兩個,怎麼忽然間扯到她這裡來了。
話剛落,一聲慘厲的貓叫聲傳來。
陳冉冉還以為是阿黑出什麼事了,快速小跑回到屋内。
隻見阿黑對着陽台方向嘶聲裂肺地吼叫,渾身炸毛。
可明明陽台位置什麼都沒有。
陳冉冉開始懷疑自己的雙眼,阿黑憤怒的樣子不像是假的。
“啊黑,你要幹嘛?”
前方似有指引,阿黑一邊低吼一邊謹慎擡步往前走,目标徑直往着門口方向走去。
老太太站在門口位置看戲,适當時候提醒一句:“看,那裡不就有一個嗎?”連她都看到了。
“喏,就在門口位置,他就坐在秋千上,身穿黑色衣服,還看着我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