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陳冉冉睡着,蘇禧又悄咪咪地出了一趟門,熟練往趙思家走去。
趙家别墅
夜深寂靜,鐵楸的掘土聲一下又一下顯得尤其厚重。
茁壯大樹下趙思正在賣力耕耘,在這樣霧淞迷幻的寒冷深冬他隻穿一件單薄的襯衫,衣袖拉到手臂,不一會兒汗水就将整個後背打濕更顯得薄薄一片。
再過半個小時,直到地面的土地填平他才慢慢停了下來,不顧形象坐在一邊的草叢喘大氣,但視線從來沒有離開面前那塊剛埋起來的土,眉頭皺緊心思難明。
雖然又解決了一個大難題,但他始終都沒有能完全放下戒心。
下午拍賣會賣畫的錢這會已經全部都送到書房,忙活到現在趙思才有時間清點。
雖然看着很多,但對于趙思來說遠遠不夠。
清點完以後趙思拿出另一個手機撥通了一個隐藏号碼,嘟嘟兩聲後那邊有人接通了。
“錢我稍後給你轉過去。”
說完就幹脆利落地挂了電話。
趙思盯着桌上那堆錢,越看越生氣,煙抽了一根又一根:“媽的,”錢到手上還沒焐熱就要交出去,他不爽。
他在這裡一坐就坐到了清晨,見時間差不多了拿起手機給趙晨打了個電話:“你問問江雲月錢什麼時候打過來。”
還沒等他說完,電話裡傳來一陣滋滋滋的電流音,紮得他耳膜疼。
等電流音沒有後趙思才将電話湊到耳邊,剛想罵兩句,電話那頭傳來一個陌生的男音。
蘇禧:“來了。”
一股寒意滲透趙思的後背。
他就站在趙思的後面,密切關注着趙思的一舉一動。
雖然聲音的方向來源有點詭異,但趙思并沒有懷疑,隻當以為是電話收音出了問題,現在就一心等着電話那邊的趙晨将錢打來。
“來,來财。”他想錢已經想瘋了。
蘇禧如他所願,下一秒在趙思的熱烈期盼中在這個靜谧又陰森的書房下起一場專屬于他的紙币雨,數不清的紙币從房頂憑空而出全部往趙思身上砸去。
一開始趙思還以為是自己眼花,直到那紙币赫然清晰地落到自己肩膀上、身上、手上,緊緊地貼着他的皮膚不放。
趙思被吓壞了,手忙腳亂地去拍打身上的紙币,他甚至還沒搞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僅存的理智告訴他要趕緊離開這個書房。
但他逃不了,書房的門被緊緊鎖死了。
身後還有成千萬上億的紙币向自己砸來,幾十斤幾十斤的砸得他腦袋疼。
在轉身之後有那麼一瞬間他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覺,所有飄落下來的紙币全都站起來了,慢慢地慢慢地有了形狀,它們正在以一種可怕的繁衍速度企圖演變成人形。
成型之後下一秒就是對趙思發起進攻,那用紙做的拳頭甚至比石頭還要硬,一拳一圈砸過來痛得趙思慘叫連連。
“啊....”
“ou.....”
沙啞且尖銳的老嗓比鵝叫還難聽。
趙思被吓得渾身發抖,哭着喊着叫嚣:“你到底是什麼妖怪。”
紙片人之後,有一個躲在暗處的黑影始終沒有現身。等趙思被打得受不了連連求饒之後,他才慢慢地挪動腳步從窗簾後走出。
他是誰,趙思最清楚不過。
“我是你爹。”一個白發蒼蒼彎腰佝偻的老頭在紙錢人後現身。
趙思瞳孔震驚,驚訝得鼻孔放大,真是他死去的爸。
“不,不是.....”但不過幾秒時間趙思馬上就反應過來了,“你不是我爸。”
他從來不相信鬼神一說,隻當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背後的操控者蘇禧輕蔑嘲諷一聲,繼續整蠱作怪假裝生氣大罵一聲:“逆子!”
趙思被罵得愣了一下,這暴躁的脾氣,這行為舉止,還真有點像。
“好你一個不孝子!”蘇禧狠狠地拍打了幾下拐杖。
“我在下面聽說你不夠錢,特意上來給你送點,你非但不領情見了我連爸都不叫一聲,真當我死了是吧?”
趙思愕然點點頭,是真死了呀。
但眼見老爺子面色越來越黑他又趕緊搖搖頭:“不,爸,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在我心裡永遠活着。”
老爺子生前經常用拐杖打他,以至于現在看見拐杖都會抖三抖。
“晚了,來不及了,”
蘇禧今天就要替他爸好好教訓一下這個混賬的狗東西,拿起拐杖就是一陣重拳出擊:“我打死你。”
陳冉冉在趙思那受的委屈蘇禧今天剛好趁着這個機會一起把氣給撒了。
趙思又是一陣慘叫。
“别打了被打了.....”
他是真的怕他爸。
“啊....”
睡夢中趙思忽然間猛地坐起身來,面色發白餘驚未定,回來以後他在書房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