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思因為涉嫌殺人锒铛入獄。
他始終還是不死心的,哪怕嗓子喊啞了都一遍遍地喊着要上訴。
“放我出去,我要上訴,放我出去....”
沒人理他。
趙晨得知他爸入獄這件事是在醒來後的第二天下午,賭債的事情還沒完結現在又來一個殺人的,做了二十多年的父子他不知道他爸還有這麼大的能耐。
因為失血過多而導緻元氣大傷醒來以後他一直都躺在床上,稍微動一下身體都頭暈腦眩的,但偏偏門外吵得很以至于趙晨沒法靜下心來休息。
不知道是誰洩露的消息說他在醫院裡,那些追債的以及買了假畫要求售後的全部都堵在門口喊打喊殺的,要不是有幾個保安守着們他們怕是早就将門踩爛直接沖進來。
“趙先生,這......”就連來巡房的護士都不敢動,躲在角落位置生怕那些人沖進來把她給誤傷了。
趙晨一動不動,躺在床上雙眼失光心如死灰般靜寂。
“讓他死。”
不想管了。
将近晚上十一點趙晨被秘密送出了醫院,來接應他的人是江家司機。
“小姐在家裡等你。”
趙晨背靠在後座無力回應,側眼掃過醫院門口半夜大樓依舊被記者和追債的人圍得水洩不通,滿嘴都是家人和生殖器官。
回到江家已經是淩晨,不合時宜的夜半餐桌上面擺滿了趙晨愛吃的菜;也許是夜色已深燈光微弱,那色香味俱全的菜在紅水晶燈照耀下肉眼隻見陣陣紅光斑駁。
“晨叔叔,”小順禮貌地喊了一聲。
幾天不見小順的氣色紅潤了很多,嘴唇都有血色了,不像之前那樣病态羸弱。
江家二老也回來了,在得知趙思因為涉嫌殺人入獄之後趕緊定了最快的航班飛回,一身疲态手搭木椅僵直着背,呼吸尤其沉重。
自上而下一掃而過的打量裡甚至沒有帶正眼看的,傲慢姿态不減還增。
“爸,媽。”趙晨低眉弓腰喊了一聲,以下等卑微姿态迎合。
沒人理會他,趙晨的卑微不值一提。
趙晨局促站在原地,他不敢坐,陷入焦慮中思考的是怎樣才能讓他們高擡貴眼。
作為一家之主江舒坐在圓桌的正中央位置,年過六十儒雅依舊、雙鬓微白,商人獨有的精明和尖銳打量從通透雙眼析出,白臉冷面情緒瞬息變化。
“身體恢複得怎麼樣了?”毫無溫度的話不像是關心,更像是審問。
趙晨不敢直視江舒,結結巴巴小聲一句:“好多了....”
他自知江家的人都看不起他,但為了爸爸趙思他必須得走一趟。
卑躬屈膝一向是他在江家的低姿态,但這一次,趙晨選擇下跪,苦淚在眼眶打轉:“叔,求您救救我爸爸。”
靜泱泱的餐桌下傳來斷斷續續的抽噎聲,一個大男人低頭哭得跟個娘們似的。
江舒無動于衷,沒有拒絕也沒有回應,他将跪在地上的趙晨晾在一邊自顧自地坐在餐桌上吃飯夾菜,面對小順轉臉就是笑臉嘻嘻地還要柔聲細語哄吃飯。
相比于他們小順反而更關注趙晨,特地拿起一個小雞腿走到趙晨身邊:“晨哥哥,你吃,幾天沒見你又瘦又白的。”最後一句看着怪可憐的小順并沒有說出來。
趙晨怪尴尬的,不想讓小順看到他哭趕緊擦幹眼淚,“你吃,我不餓。”
兩人站在一起任誰都不會覺得是父親和兒子,更像是哥哥和弟弟,但命運的安排下兩人卻有了不一樣的親密關系。
要不是因為小順,江雲月壓根不會多看趙晨兩眼。
“哭哭哭,就知道哭,”她最讨厭的就是動不動就哭的男人,特别是趙晨。
最後還是江雲月媽媽看不下去了開口發話:“算了,幫幫他吧。”
她無奈歎氣一聲,但看趙晨的眼神卻算不上慈祥,眼眉上挑盡顯刻薄。
趙晨激動擡頭,因為嶽母的發話再次熱淚盈眶。
“但是,”她話還沒說完呢。
趙晨心咯噔一跳,他忘記了這裡可是江家,沒有一個省心的玩意。
“轟隆,”窗外忽然響起一個驚雷,光影閃電從窗戶極速掠過照得每一個人臉煞白。
他們不約而同拿起刀叉,進食方向轉向趙晨所在的位置,冷冽寒光下牙磨得嘎吱嘎吱響,鋒利又閃亮。
吃飯時間到。
二樓隐秘角落位置,蘇禧站在那裡将一樓客廳全幅景象收入眼底,在無人注意時摸黑偷溜進入到主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