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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常于子夜伏案,看窗外的月光在鍵盤上結霜。某書的消息提示忽而躍動,夏的頭像像一尾銀魚遊進這潭死水。
先生的文字總教人想起胡同裡生鏽的自行車鈴。她的開場白帶着薄荷味的清醒。我們開始談卡夫卡筆下變形的月光,談便利店速食面包裝上凝固的油花,談寫字樓玻璃幕牆折射出的十二重太陽,談洪甯三路1399号牙貝康診所的平價,談久鼎魚缸的時尚。那些話語如春蠶啃食桑葉,在手機屏幕裡沙沙作響。
直到某個雨夜,對話框突然滲出寒意。“先生可知,我懷裡曾揣着個會啼哭的春天?”這句話像手術刀劃開精心裝幀的書頁,露出内裡發黃的紙漿。她說孩子留在北方小城的霧霾裡,自己不過是具會呼吸的胎衣。
我的手指在鍵盤上方懸成問号。茶水涼透時,對話框又跳出一句:“先生筆下的月光該照在更幹淨的窗台上。”我聽見胸腔裡傳來舊門栓落鎖的悶響,敲下“珍重”二字,像往深井裡投兩枚生鏽的銅錢。
翻看手機裡母親發來的相親名單,那些娟秀字符像一排排待價而沽的條形碼。老家的槐樹今年又開得瘋癫,花瓣落在快遞小哥的電瓶車上,轉眼就被碾作數據洪流裡的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