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不是以為你沒有看上人家,再加上她又惹了你,這事趕着事,自然就耽誤了。”諾野喝了口酒,偏過頭來追問:“所以那樂隊裡真的沒有你瞧得上眼的?”
挂在門簾上的裝飾風鈴被關門動作帶動的風撥弄着輕晃了下。
昏暗燈影閃爍,雲九纾執杯的手微頓住,耳邊的聲音短瞬裡聽不太真切了。
那幾抹熟悉豔色遊魚似的湧進酒吧,嘻嘻哈哈着與服務員講話,雲九纾的視線被定格在末尾那端黑上。
怎麼又碰見她了?
她剛剛是不是在跟自己說話?
不等雲九纾思考完這兩個問題,那幾人就已經随着服務員的身影一起消失在了酒吧的後廚。
來不及再仔細想,身體下意識做出反應。
“诶,你要去哪?”瞧着徒然站起來的人,諾野剛剛還絮絮叨叨的聲音斷了,也緊跟着就站了起來:“人老闆都已經到了,這次不管你要幹什麼我都會跟着你的,别想再偷偷消失。”
感受到落在手腕上的重量,雲九纾才被拉回了神。
瞧着桌面上灑出去的酒漬,後知後覺着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
“不是,我就是坐久了有點腰疼。”胡亂找了個理由,雲九纾将頸間長發攏了攏佯裝伸懶腰,笑着問:“你這麼激動幹什麼?”
“來,過來個人擦擦。”
潑出來的酒已經開始下淌,諾野沖服務生喊了句後就站到了雲九纾邊上,“我這不是以為我說了什麼讓你不愛聽嘛,上次那事兒我辦的确實不周全,你沒往心裡去吧?”
上次牽線失敗再加上雲九纾這段時間忙,諾野幾次沒把人約出來後就莫名也有點慌張。
雖然雲九纾平日裡瞧着風流灑脫跟誰都能笑着,但其實她記仇得很。
而且她的仇都是當場必報,若是當下解決不了也不會随着時間淡忘,反而會越來越記恨,直到徹底把那口惡氣出了才算完。
這樣性子的人是把好刃,會來事兒,也能抗事。
就是要有十足把握能掐緊她,并時刻保證那鋒利面是對着外的。
諾野收回思緒,又輕輕扯了扯雲九纾的衣擺,擺出示弱的姿态。
“諾老闆你這是什麼話?”雲九纾扭過頭去看來收拾桌子的服務生,笑道:“你上次送的禮,我很喜歡。”
諾野還巴巴瞧着雲九纾,聽到這句話後才暗暗舒了口氣:“真的啊?”
“嗯。”雲九纾點了個頭,剛準備說點什麼,台上咚的一聲鼓點,樂隊已經上場。
又九點半了。
今晚【頹】仍舊座無虛席,人挨着人的嘈雜氛圍莫名叫雲九纾心煩。
流淌滿地的酒液被拖把帶走,服務生行動很快,桌下狼藉已經被清理幹淨。
可雲九纾的思緒卻怎麼也靜不下來。
怎麼會失态,居然還是為了那個人失态。
視線再一次不受控制地瞧過去,那坐在角落裡的鼓手被玻璃擋闆圍起來,瞧不清楚具體表情,隻能看見那抹黑發飛揚。
還能來演出,看樣子傷得也不是很重。
該死,明明錢都已經賠償了,自己為什麼還要擔心她的傷。
思緒在腦海裡擰起來,雲九纾有些讨厭這種感覺,輕啧了聲。
再次注意到雲九纾的失神。
諾野的視線探過去,忍不住在心裡犯起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