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付完母親,蕭若華帶人出去。
白毓已經到了。
“怎麼回事,合歡怎麼還沒到?”白毓一臉奇怪,“往日這丫頭來的比誰都早,今天這是怎麼了?”
“若華,還呆着這做什麼,前廳客人還要不要招待?伯父已經着人一遍一遍地請,你也該懂些事了,和衡陽一個小姑娘置什麼氣?”高長青肅着臉,從一邊湖畔繞過來。
小小的花園石桌旁,坐了這麼許多人,蕭若華眉目籠罩着一層郁氣,愣是沖淡了他一身紅衣時逼人的豔麗感,鳳目斜抿的樣子看着就不好招惹,他一拳錘在石桌上,語氣冷淡。
“管家說她的馬車一早就經過,放下禮物就走,我還以為隻是偷偷溜出去在街上玩,就沒有在意,但現在她也沒來,宮門口的侍衛也說公主沒有回宮。”
他緩緩擡頭,“那麼,她到底去何處了?”
這句話讓所有人沉思起來,是啊,除了他們這些朋友,令她這樣着急忙慌地出宮,連好友生辰都棄之不顧的,會是什麼事情呢?
她沒有留下隻字片語,就這樣亂走亂逛,真是太不省心了,難道不知道會多麼令人擔心麼?
“我這就出去把她帶回來,她的性子,指不定在哪個酒樓喝酒看星星,或者在哪個集市逛着玩鬧。”長青一言既出,甩袖就要離去,卻被輕時一句話定在原地,“今日太子殿下和她一起出去了。”
所有人都将眼光投向這個堂而皇之穿着道袍之人。
輕時卻負手看着天邊,“能令女子這般魂牽夢萦,忘掉好友的,自然是她的情郎了。”
什麼?
“她怎麼可以這麼輕易歆慕他人?”蕭若華勃然大怒,察覺到自己一時驚怒,竟然把心裡話說出來了,他有一瞬間不自在,可在場之人都沒注意到,隻一味沉溺在自己思緒裡。
“明明知道以自己的身份,婚姻大事都要由宮裡做主,偏偏又要放任自己的心,”他語氣生硬,心裡一瞬間不甘惱怒的念頭肆意,嘴裡的話來不及細想就已經說了出來,“真是會給人添亂。”
衡陽倒不覺得奇怪:“太子殿下多麼喜歡合歡這丫頭,你們又不是沒看見過,被陛下責罰過多次都不改,這次終于磨到陛下松口。”
“比起太子,合歡更像陛下親生的。”衡陽捂着嘴笑。
蕭若華沉着臉,覺得自己就像一個笑話。
喜滋滋出來迎接她,從昨日開始就不住期待,一顆心就記挂着可以跟好友們在宮外好好玩樂一場,可她呢,居然抛下做生日的好友,跟别人走了?
天底下有這樣的禮數嗎?
言旐看着戲台上不停翻滾逗趣的小戲子,眼睛一刻也不肯錯開。
“其實太子也不容易,皇後對他為合歡觸怒皇上極其不滿,他們又在皇宮裡,輕易不能出來,隻能借這個空子說說話了。”
高長青沒有說話。
皇後是他嫡親的姑姑,太子是他表弟,說什麼都不合适。
事實上,家裡和姑姑都希望妹妹嫁給表弟,但表弟明顯有心悅之人了。
他隻能保持沉默。
白毓卻好奇道:“我倒知道一點,太子身邊的太監還問過我京裡什麼地方人少僻靜,風景秀美,離皇宮近一些。”他叫來小厮,命他向台上的戲子們打賞一些銀兩。
“那你如何說?”衡陽好奇地問道。
“還能如何,我怎敢叫這兩個祖宗随意亂跑,隻說家裡有個園子,比其他地方好多了,什麼都是現成的,他身邊的人也怕出事了宮裡怪罪,也撺掇就在那裡。”
白毓想了想:“似乎離你家不遠。”
蕭若華沉着臉不知道在想什麼。
宋輕時笑他:“你倒是長進了。”
白毓哼了一聲,揮了揮衣袖,白色的錦衣翻飛,風流倜傥。
到底也是百年世家,總不能這點成算都沒有。
“我向來如此,那是輕時你不了解,但凡你多研究研究,就知道我是一個多麼沉穩多麼可靠的俊俏郎君了!”他哈哈大笑,宋輕時一拂塵過去,正中正臉。
衡陽卻突然道:“太子喜歡合歡,誰都能看得出來,那合歡自己呢?”她興緻勃勃提議:“不如我們過去看一看吧,我想看看整日高傲的太子如何跟小娘子訴情衷。”
宋輕時卻悶了一口酒:“萬一他被拒絕,惱羞成怒,遷怒你怎麼辦?”
白毓拍拍他的肩膀:“說的那麼真,好像你被小娘子拒絕過一樣。”
他沒看到身邊人臉上那一閃而過複雜的神色。
蕭若華卻道:“走,我們現在就去。”
言旐奇道:“你做什麼去,人家兩人好不容易找到機會相處。”
蕭若華卻不聽她說話,轉身就走。
“喂。”衡陽不解地看着他,原本以為蕭若華是在為之前的事生氣,但現在怎麼感覺,他更在乎太子和合歡的事情。
“诶,衡陽你去哪?”白毓看着這群人就這樣出去,連做生日的蕭若華都走了。
草地一望無垠,星空美的疏朗,繁星散落,耀眼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