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都盯着合歡的回答。
她卻不慌不忙,甚至端起茶水品了品,“從來夫妻一體,不分彼此,這屋裡可有什麼不是我的?”她促狹地捂着嘴笑。
衆人一默。
奚瓊甯也訝然,未料到她腦筋轉的如此之快。
“好了,既然已問完,那我可要問問你們射中何物,等全部說完,我再說誰嬴誰輸。”
金珠兒說是戒指,其他幾個亂猜是手絹,花生,玉佩的,唯有瓊甯說是頭上钗。
合歡奇了:“你怎知是它?”明明她自胡攪蠻纏,故布迷陣,他怎麼猜的那樣準了?
瓊甯搖頭失笑道:“若對不準你的謎,你便直言相告,否則就要顧左右而言它。”
合歡沒想到他竟将自己揣摩透了,卻還不服輸:“那如何是钗,而不是簪?”
瓊甯道:“先前金玉兒問是可有是單個還是一對兒,你答是一也可,是二亦行。”
“女子所用之钗,分作兩股,可為麗人增春色,也可作武器,刺破人間妖魔。”
衆人紛紛道:“原來如此。”
他忽然掌不住,露出些許狡黠之色:“何況,你方才自頭上拔钗時,我聽見了。”
合歡方恍然大悟:“哦~你居然依靠耳力作弊。”
這話奚瓊甯可不同意,他端着一副君子面皮道:“我這耳朵可是上天賞賜,自然要物以緻用。”
合歡也隻好認輸:“既然你赢了,那便說罰我做什麼。我可說好,若是太累或是太丢人,便不作數。”
金雀兒笑道:“公主如何耍賴?”
鄭林兒說:“就是,方才行令時不是說,不論結果如何,都得遵從麼?怎麼輸了就不認賬。”
合歡被人聯起來“讨伐”,一個人說不過,隻得認輸。
瓊甯無奈:“這可不是打嘴了?”
他道:“那就罰世子妃——明日親自在後頭的梅林立款待世子,并衆丫頭小厮。”
衆人一聽,齊道:“這罰的公允。”
合歡笑道:”他赢了,你們卻輸,明個都來聽我安排,為我驅使。”
衆人自是嘻嘻哈哈地應了。
外頭漸漸飄雪花,合歡反而踏實,反正明日總下不了山,不如放心玩樂。
她認了罰,摩拳擦掌道:“等我赢了你,看你如何認罰。”
餘下人猜拳定令家。
金雀兒聰慧覆了橘子皮,合歡未猜得,被她罰了幾吊錢,金珠兒實誠,别人問他,她就答什麼,兩三下被人知道全乎,被合歡罰明日早起去後山求幾束梅花插瓶,再蒸一屜梅花點心,後頭的有惹得衆人哄笑,也有都猜不着的,也都罰了遍。
瓊甯覆了一物,衆人也問。
“此物可是吃食?”
“否。”
“此物可是世子之物?”
“...說是也可,不是也可。”
合歡便問:“此物可是你随身之物?”
“這倒不是。”
衆人七嘴八舌猜起來,有說是手爐,有說是帕子的合歡卻道:“是香囊。”
這一圈,也隻有她猜對了。
鄭林恍然:“世子從不用香囊,但方才娘娘拿了這個,說是可安眠。”
他們萬萬沒想到新來之物上。
合歡便道:“這下可是我赢了。”
“先前你罰我梅林待客,如今我就罰你王府種花--請世子為世子妃手植合歡樹幾棵。”
金雀兒道:“這罰雅得很。”
瓊甯也笑道:“固所願也。”
衆人玩鬧了一陣,這才漸漸累了,合歡便叫金雀兒給她穿衣,又提了燈籠。
瓊甯道:“天色這麼晚了,不如暫且在我這院裡留一晚。”
合歡卻道:“擾了你歇息,再說,我們在廟裡,到底要避諱,你不必擔心。”她披上披風:“我去了。”
鄭林兒兩人被他指出來護送。
他天性愛說笑,想起明日之事,便問:“公主預備明日何時去梅林。”
夜裡寂靜,幾乎能聽見雪落在地上的聲音。紛紛揚揚的,山上雪也比京城的大氣,連翩兒下來,直直落下。
“将晚時候吧,在梅林上挂燈,朦朦胧胧的,豈不有趣?”
“就是不知世子的身體--”
“剛落雪的時候不冷,雪化了才冷。不過,明日若他仍身上不好,那就隻能推後了,這場雪下得幾日,我們留幾日,總有賞花的時候。”
金珠兒年歲小,早就期待起來,和其他幾個叽叽喳喳鬧個不停。
一直到院裡時也熱鬧的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