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帆被送下來的時候還伴着掌聲，潘凱沒忍住，給他比了個大拇指：“你是這個。”

“得了，别說了，魏大帥看起來要殺了我。”剛下來的劉帆被班主任輕輕敲了敲腦袋，前者淡然地捂着腦袋，自然地摸回了原位。

聯考的消息從魏主任嘴裡說出來，算是徹底坐實了，慢了一步才收到消息的蘇谌翊面如死灰地拿着餐盤坐下了：“所以你們昨天就知道了？”

“論壇上有人說過，我同學給我看了。”鐘霖舟咬了口雞腿才回答他。

徐知骁：“昨天守自習的老師說了。”

蘇谌翊：“……行吧。”

聯考的消息傳得突然，但仔細想也沒什麼不對，他們這屆一般被稱為“爛泥裡最扶不上牆的”，除了出了個上課睡覺還能穩穩第一的傳說級人物，其他人的成績都挺一般的。

因為這點，前一年他們高一就沒參與其他幾所學校的聯考過，全都由學校裡的老師出卷，和自娛自樂一個樣式。

甚至老師還調侃過，這一屆的智商是不是全分配給徐知骁了，不然怎麼其他人要死要命地學習還不過徐知骁偶爾看兩眼書呢？

蘇谌翊又看了一眼徐知骁，歎了口氣——有時候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我們班第一，已經對你的年級第一位置虎視眈眈很久了，可能把這次考試當成一次證道了，學得可辛苦了。”蘇谌翊捧着臉看徐知骁，“你說你是怎麼學得那麼好的？”

這一度是一班被徐知骁壓得死死前幾名的未解之謎，怎麼有人能看起來風輕雲淡地就把第一名拿下了呢？？

“可能是……”徐知骁頓了頓，“運氣和天賦？”

他記憶力好，領悟能力強，平時反應還很快……雖然因為各種原因放在學習上的時間比起其他人要少一點，但卻能取得好結果。

名副其實的天賦型選手，被辛辛苦苦學了大半年的好學生知道了要拖出去打的那種。

蘇谌翊無語。

“不過我覺得這次我也挺努力了，無論考多少名也沒辦法，都盡力了。”徐知骁補充。

不過看樣子他的補充也沒起到多少效果，這回不僅是蘇谌翊了，連鐘霖舟都無奈地看着他：“你知道嗎，這句話聽起來根本不像安慰。”

徐知骁歪頭：“？”

鐘霖舟一字一頓：“像在說你确實菜。”

什麼安慰，明明和嘲諷一個級别的殺傷力。

直到吃完飯了這茬還沒過去，蘇谌翊給徐知骁分冰棒的時候還要多說一句：“來，這是給我們天賦型選手的。”

徐知骁接過冰棒：“我覺得你有點幼稚。”

“既然知道咱們小天才就别說出來了，好嗎？”蘇谌翊舔着冰棒，在吹來的習習涼風裡眯起了眼，“趕在冬天來之前先吃個冰棒，這叫什麼？”

鐘霖舟試探道：“夏天的最後一個冰棒？”

夏深寥提醒：“現在是秋天了。”

“那就是秋天的最後一個冰棒！期中考前的斷頭冰棒！”

徐知骁撥開包裝，棒子支楞在手裡又遲疑了：“那我還要吃嗎？”

鐘霖舟拍了拍蘇谌翊的腦袋：“吃！别管他，嘴上沒門的。”

教學樓裡不讓帶零食，雖然他們偷偷摸摸藏好應該也沒那麼多人管，但不知道是因為天氣剛剛好，還是因為時間還長，四人無一例外地選擇停在原地。

蘇谌翊手上的冰棒化得快，一會兒功夫就往下滴水，他隻能手忙腳亂地處理事故。

徐知骁瞥了眼夏深寥，小聲問：“你不着急嗎？”

夏深寥垂眸看他：“着急什麼？”

徐知骁又沒聲音了。

明知故問了一回的夏深寥這才慢悠悠地回答徐知骁：“還好，沒什麼好着急的。”

他盯着粗糙的地面，隻覺得再想起剛下到臨城時坐的那班公交車都恍如隔世，人與人的鍊接或許就是這麼短，當他在C市的時候生活裡是夏傾鴻、潘回還有無數個看不慣亦或者欣賞他、喜歡他的同學老師。

但當他在臨城，在三中的時候，除非刻意去回想，他已經很少再想起那些事了。

夏深寥深呼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我覺得我可能想跟你說什麼。”

徐知骁：“？那就說呗，我聽着。”

徐知骁還顧慮到蘇谌翊和鐘霖舟兩人都在身邊，因為夏深寥嘴裡隻說了“你”，所以他特意往夏深寥身邊靠了靠。

已經快深秋了，除去愛在操場上運動的同學，大部分人都選擇套上了外套。

徐知骁靠的時候沒想那麼多，但真靠上去了卻倏地身體一僵——外套并不厚，兩人裡面都還穿着短袖，這一刻甚至能明顯感受到對方包裹在外套裡的溫熱肌膚。

夏深寥凝視着他，片刻後才淡淡開口：“你冰棒化了。”

徐知骁像是得到了個好借口，手忙腳亂地從夏深寥身邊退開，緊急搶救起自己手上垂垂危矣的冰棒。

“之後再跟你說吧。”夏深寥盯了他短短一瞬，強迫自己轉開視線，“走了。”

他後面一句話沒壓音量，早早吃完冰棒的蘇谌翊把棍子往垃圾桶一扔，爽快地說：“行，小舟骁哥你們吃完了嗎？”

徐知骁瞥了眼光看面色依然平靜的夏深寥，不高不低地“嗯”了一聲：“回去吧。”

*

時間越往晚上走，班裡的氛圍就越嗨，到了下午最後一節課，班裡大半學生已經完全壓不住了。

在台上的老師左看看他們右看看他們，整個人臉上都挂着調侃的笑：“你們一個個的，文老師答應帶着你們出去吃一頓，現在還沒到時間呢心全飛了？”

“要是這樣，下次豈不是要告訴文老師，别再帶你們出去吃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