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潘凱喊得最快最大聲,“老師,這已經是我們最近密密麻麻的壓力裡唯一的解壓了!!”
“你們有什麼壓力,我記得運動會不都玩得挺嗨的嘛?”老師挑了挑眉,視線掃過大半學生,“算了,也挺好的,這年紀的學生這樣也有點生氣。”
“就是你們能不能尊重一下我這位老師?我還在上面講呢,就有人開始收拾包了。”
五班别的不一定行,接話倒是個頂個的積極,一個兩個踴躍地回答,注意力不知不覺又被放到了課堂裡。
徐知骁拿着筆的手一滞,忽然又想到了中午夏深寥突兀的開頭,偏偏沒了後續。
他往身邊看,夏深寥倒是和往常别無二緻,安靜地窩在座位上刷題寫東西……他倒是清閑了,看起來沒半點被吊了胃口的樣子。
徐知骁忽然覺得自己拳頭硬了。
等真到下課鈴響了,班裡一個個收拾書包收拾得飛快,手都快飛出殘影了。
唯二動作依然沒什麼變化的就是靠近門口的兩個位置——徐知骁和夏深寥。
潘凱飄過去瞄了一眼,嚯,看不懂的題。
他又飄走了,接下來是劉帆也大着膽子上來看了一眼,沉思幾秒忽然想起他好同桌的叮囑,原話是“再在我做題的時候吵吵、打斷我思路,我就把你頭擰下來”,而他單方面理解成善意叮囑。
雖然他覺得他同桌這麼一位文藝男青年不會掰下他的頭,但眼前這兩尊文武雙修的大佛不一定。
為求保命,他也飄走了。
【蟑螂爬行:急急急急急急急】
【我飛翔:我都快不認識“急”字了……打這麼多你手不累嗎?】
【AAA面條米粉麥餅:我去辦公室看了一眼,老師還在裡面收拾東西,應該還要一會兒時間。】
【理論可行:[大拇指]】
【早點睡:小登子可以啊,終于靠譜了一回】
【AAA面條米粉麥餅:再這麼叫我我把你頭擰下來^ ^】
【早點睡:好暴躁QAQ】
【不想吃醪糟:……王登葉你打不打?你不打我打了。】
在一片祈禱裡,文老師挎着包就走進來了,頂着一群人難得期盼的目光,先“哼”了一聲。
“老師——!”大家再盯。
文老師終于繃不住了,大手一揮:“走,出校門!這回可不用翻牆了啊,我特意申請到了。”
“對啊這回不用翻牆了,小帆子你說這是在說誰呢?”王登葉記仇地湊到劉帆邊上問。
劉帆無情地推開他:“有本事把你吃進去的燒烤都給我吐出來!!!”
五班熱熱鬧鬧的場景也吸引來了不少不知情人士的視線,這時候就輪到顯眼包們樂呵呵地上去科普了:“你怎麼知道我們老師人美心善請我們全班同學出去吃火鍋?”
“欸這邊路過的同學,你怎麼知道我們馬上就要去吃火鍋了?”
“那邊那位同學,對,就是你,不用懷疑,你多看了我們一眼,是不是在羨慕我們可以被老師帶出校門……”
最後那句話沒說完,五班同學就被趕了出去。
徐知骁還聽見樓上的人群裡隐隐約約傳來幾聲“好”,很明顯這也是一種大勢所趨、民心所向。
劉萱毫不猶豫地說:“該。”
“怎麼了劉姐,難道我說的不是實話嗎?”引起衆怒的那位同學努力繃着表情表演,終于在不少人靜靜的注視下破了功,“哈!哈!哈!哈!”
每個哈都笑得铿锵有力,看得出來他真的很嚣張了。
徐知骁湊到夏深寥身邊:“這被打出去半點不冤枉。”
“嗯。”夏深寥飛快地看了他一眼。
路上來來往往的景色還是老一套,即使不是土生土長的臨城人,在三中上那麼久學了也早就看慣了。
但或許是很少和同學朋友們一塊兒出來,就連往日平常的景色都顯得有趣,一群人揪着一棵歪脖子樹都可以說上半天:“你說這棵歪脖子樹存在多久了?”
“不知道,你知道嗎?”
“我上哪兒知道!姐你看看我的臉,我去年才來的臨城,之前别說歪脖子樹了,我連三中在哪兒都不知道……這問題得問臨城人吧?!”
“臨城人?咱班有哪個是土生土長的臨城人啊?”
沉默裡,不少視線都轉到了夏深寥……旁邊的徐知骁身上,要說土生土長,在坐沒有哪個人比徐知骁更明白了。
長着好臉學習成績也不錯,帶着滿身校園風雲人物的buff,從小學、初中到高中的事兒全被扒了個清清楚楚。
徐知骁抿了抿嘴。
劉帆蓦地回過神,蹿了出來:“诶不是,你當我土生土長臨城小霸王是死了嗎?我敢說這片地就沒人比我還熟了!”
“那你說這棵歪脖子樹長了多少年了?!”其他同學連忙順着台階下了,看着劉帆問。
劉帆一拍樹,碰上了老師看神經病的眼神,又覺得手實在疼,讪讪地縮了回去:“…我說一個數,七百年!”
“滾!”
整齊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