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妮子還裝不認識我，第一眼就要打架。我當然不能慣着伊。”言下之意從前那身衣服髒了，打架打的。至于誰起的頭，姮娘可不敢猜。

“錢又不夠花了？”巳野一般沒錢才會找姮娘，每次還必須見到人。其實姮娘知道，這些都是借口罷了。

“我是什麼啊，怎麼會夠花。這地方怪東西這麼多，你死了我找誰要錢？”兩人就像許久不見的好友互相‘噓寒問暖’，可陳驚鵲覺得怪怪的，非常怪，但伊不敢出聲，怕姮娘看到自己會想起不久前的矛盾。

“你怎麼還不生氣？我沒聽你的話耶～”巳野挑眉碧色的眼睛充滿疑惑。

陳驚鵲沒想到姮娘一點兒沒生氣，還很難得地眼底帶着笑意從背包裡拿出一塊肉幹，“你的。”那窗戶又一次響起，這次翻進來三個黑影。借着那丁點兒月光，陳驚鵲覺得伊們的臉色并不是很好。

“姮娘，先前來的人應該都沒了。”蘇問水示意幾人看自己背上多出來的武器。伊們在村子的角落裡發現了青娘子和老江的武器，在這種地方武器代表什麼？是命。而這些曾經被萬般呵護的武器現在如同廢銅爛鐵一般被堆放着。

蘇問譽低垂着眼，他還記得老江那刀是花了一年時間和所有積蓄求着墨家人打造的，平時像是對娘爹一樣對那刀。青娘的那套弓箭更是犧牲的母親留下來的，是青娘最寶貴的東西。蘇問譽不由得回想起當初伊用這弓箭時，微風漸起，衣袂獵獵，英姿飒爽。

巳野已經把肉幹吃完了，像個動物一樣蹲坐着，屋内屋外都分外安靜。身邊這些人讓陳驚鵲感到安心，壓下去許久的困意也漸漸複蘇，伊甩甩腦袋站起來湊到衆人跟前，“你們還有發現什麼嗎？”

“盡量躲着這裡的人，被伊們發現後也不要盯着伊們眼睛看。”

“那陣眼呢？有什麼發現嗎？”

“還未曾找到。”蘇問水和姮娘都搖頭。見狀，陳驚鵲重新坐好閉起眼睛養精神。

“我們的食物不是很多了，隻能再撐一兩天了。”蘇可餘有些沮喪。“下次一定要多帶點兒吃的。”陳驚鵲安靜地聽着伊們的對話，自從兩天前，伊的食物就不多了，昨天晚上又喝光了所有水，這幾天吃的都很少，于是也沒什麼力氣說話。再待幾天會變成人幹兒的。

不知過了多久，門突然響起聲音，像是有人拿什麼重物機械地砸，搖搖欲墜地。

“怎麼了？”天怎麼又亮又暗的？幾人都沒有出聲，陳驚鵲這才注意到除了同樣閉着眼的巳野，其餘幾個都注意着窗外，臉色非常不好看。

通過窗戶縫會看見所有的鎮民都在外站着，手中舉着火把。哪裡是天亮了，分明是通天火光将這屋子照得透亮。那些火光映透在屋子的牆上，姿态猙獰扭曲，似鬼非鬼。

“别慌。”姮娘鎮靜的聲音響起，幾人都因着這聲音心緒更安穩了些。

“為何會這樣？”

“你們今天沒有完成應該做的事，昨日我也遇到過同樣的情形，不過卯時初人群就散了。”

“那明天怎麼辦，我們要做什麼？”

“明日天一亮就在村子裡走走，找些特殊的東西。”姮娘也覺得在這骨夢裡待的時間太久了。“一定要找到突破點。”

卯時初，外面确實沒了人影。敲鑼的聲音由遠及近“卯時初，破曉時，人織作，遊人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