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不好說。”姮娘一停頓,動了動嘴唇,似是猶豫着要不要繼續說。側頭看到陳驚鵲好奇又一直追随的眼睛,隻怕伊不說陳驚鵲也會問别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現在除了骨夢本身的環境還有外界因素。那柳甯甯,不是無意間掉進來的,伊或許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的結局。”
“為何這麼說?”所以除了骨夢的本身危險,還有未知的人帶來的危險。
“不知道,隻是我的猜測。”
陳驚鵲愣着點點頭沒反駁,有時候大膽猜想确實能得到正确答案。
“睡不着?還過意不去?”
“啊,有一些。”陳驚鵲愣愣點頭。
同一件事,發生在不同的人身上,往往會有不同結局。結局的好壞跟事情本身沒有太大關系,跟當事人如何應對有關系。陳驚鵲又是那種人呢?伊希望自己選擇正确的、最好的。說白了,希望自己能在一個領域做到完美。
姮娘喜歡有趣的人,伊記性不太好,隻知道累的時候要去找些歡聲笑語的人群。伊不喜歡太消極的環境。
“這種事情,都很殘酷。”兩人走到石軒裡,姮娘點燃立在一旁的绛紗燈,兩人在石亭裡的憑幾坐下,火光在紗裡輕輕搖動,溫暖又平靜。
“觀念到了在一個分界線上總會有拉扯。魚和熊掌不可兼得,但有時就事論事或者去創造新的規則,可以養出新的魚。”姮娘想知道這位陳娘子能有什麼想法。
陳驚鵲聽了這番話細細思索,原來這就是那傳聞裡的‘行事多憑心意’,“這一點兒都不容易。”
“或許吧。”
養出新的魚怎麼會是容易的事兒呢?
如果是容易的事,姮娘的眼睛定然不會如現在這般總是帶着憂郁。神情淡淡,可那雙眼睛裡卻總藏匿着心事暗湧。在陳驚鵲的認知裡,十幾歲的少年是不該有這麼沉重的眼神的,伊面前的姮娘也是。
“嗯。”陳驚鵲隻是點了點頭。伊也算不得太好的人,在有些法治之地便在法治内做些事;若之後要繼續走骨夢這條路,還真是得好好将心裡那道線調一調。
“為什麼會選擇跟去太行?”
陳驚鵲反應極快:“......你說為什麼選你?你厲害啊!又是女子,不過當初知道你的時候,我天天焦慮……”
看着姮娘看向自己,陳驚鵲一噎,方才姮娘的第一句回答,伊便明白姮娘又在試探自己,路上的回答也不得解除誤會嗎?為何伊疑心會這般重……罷了,“我怕自己入不了你的眼。”伊不是很開心地噘嘴,“就像現在。”
亭子除了地方建築與官式建築風格的互相影響,還夾雜着主人的審美意趣。這勾欄上描畫着的纏枝彩畫,便是同現今的官式建築有不少相似之處,雕刻也精美非常,在月光和燭火下頗有一番韻味,很有生活氣息,陳驚鵲很喜歡。
“你演得,挺好。”姮娘微微低頭。
“嗯?”陳驚鵲腦子還有些鈍,一時間沒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