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眸感知着周圍的波動,不管他到底是個什麼東西,隻要還存在,移動間必然會有波動,左後方!
長鞭攜勁氣轟然而至,卻慢了一瞬而落空。
短刃離手,發出金屬碰撞的聲音!
韓克的皮膚看起來像是一團肉組成,竟然可以金屬化!
來不及多想,鐘禾右臂揮出,卻猶如撞在鋼闆上一般。長腿帶起風聲蹬向對面,韓克的身形不穩,隐約顯出位置,又急忙收攏,再次隐匿。
鐘禾微微喘息,一滴汗順着發絲滑落。
就像是指針到達了預定的位置,眼前的空氣扭曲變形,壯碩的身影瞬間出現在他的後面。
握住長鞭的手無法前進分毫,脆弱的脖頸被牢牢鉗制,隻差用一點力,面前的美人就會香消玉殒。
韓克的心頭逐漸興奮:死在自己的懷裡,何嘗不是一種擁有?
可眼看着面前的人面色通紅,呼吸越來越困難,韓克心裡一慌,趕忙松開一些握太緊的手。
鐘禾終于得到了一些空氣,因缺氧眼尾一滴淚珠滾落下來。
怪異的大臉湊近鐘禾,他避無可避,隻能被深深嗅了一口身上的氣息。
他的喉嚨動了動,“嗬嗬......好香。”
鐘禾眼中閃過一抹厭惡,語氣卻是溫柔,“是嗎?”
“太香了!”
“想要吃了我嗎?”
“吃了你?”韓克就像被蠱惑一般,面容也稍微像人一些,不再那麼怪異。嘴上還說着可怕的話,“我要吃了你!”
“那你先放開我。”鐘禾像一位循循善誘的老師,繼續引導着:“我有些不好呼吸了。死了就不好吃了。”
“好。”韓克手忙腳亂的松開手,倒是真的像是一位犯了錯的學生般。
火辣辣的空氣瞬間傳入肺裡,鐘禾深吸一口氣,一拳将神智不清的半妖揍的跌坐在地。
猶不解氣,随即又補了兩腳。
不知何時出現的紙鶴也上去幫忙,此時的韓克早已不是銅牆鐵壁,被禁锢住了能量的他,紙鶴尖尖的喙一啄一個血洞。
韓克卻毫無反應,任由長腿将自己踹倒在地,在美好的夢境中昏迷過去。
“回來,髒!”
紙鶴聽見主人召喚,又多啄了一下這才飛回主人懷裡。紙腦袋蹭蹭主人的掌心,一副貼心的樣子。
鐘禾吐出一口血沫,灌了幾口水,這才反應過來幫助自己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手串!
眼前的手串失了光澤,一副暗淡無光的樣子。
顯然是剛才偷偷鑽進韓克的身體裡,困住了他的變異,這才能給自己反擊的機會。
他愛惜的摩挲着手串,有些可惜這麼漂亮的珠子失去了光澤,不知道能不能再養回來。
紙鶴撲閃着翅膀,繞着鐘禾轉圈圈,企圖拉回主人的注意力。
小東西在眼前飛來飛去的,鐘禾回神伸出掌心讓他停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去時飛了三天,回來隻用了一小時。
可真是歸心似箭!
紙鶴并沒有帶話回來,隻一個勁兒的左右右晃,像是在卸貨,不由得好奇道:“帶什麼好東西了?”
紙鶴說不了話,托他送貨的那人也不好意思說,于是鐘禾隻能繼續等。
終于,一片青色的羽毛出現在視線裡。
這片羽毛初看平平無奇,入手輕飄飄的,毛絨仔細摸來細膩柔和,在陽光下看,竟有流光溢彩的效果!
鐘禾笑道:“小氣鬼!”
連句話都不說!
“胡鬧!”
“簡直是胡鬧!”
“你們簡直是在拿自己的命開玩笑!”張局吐沫橫飛,簡直要被氣到心梗:“何煜,我問你,鐘禾年紀小,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嗎?”
“上次你們去夜探也就算了,這次居然去劫道!”
“不是,張局。我們實在等不了,等到搜查令下來,這一百來個小妖可就都沒命了!”何煜解釋道。
“等不了?你們有來問過我嗎?怎麼就知道我不同意?”
“您同意啊?”
“我同意個屁!”
“那還說個......”反應及時的何煜收回了那個字。
“我看你小子想反了是吧!”張局作勢要打,何煜縮了縮脖子。
老張現在在氣頭上,可千萬不能再惹他。打就打吧,反正皮糙肉厚的。
到底沒忍心下手,見另一位當事人半天沒說話,張局潤了潤嗓子,問:“到底怎麼回事?”
鐘禾面無表情道:“我們收到市民舉報,有人非法監禁無辜市民!我們到了現場以後才發現,居然是一群非法改造的半妖,在押送一群可憐的小妖。出于執法人員的專業素養以及人道主義精神,我和何組長聯手救下了這群老弱婦孺,并帶回了局裡進行安置。”
張局聽見這一串話,一口水在嗓子眼裡不上不下,清晰的感知到了什麼叫做:喝水喝噎到了。
何煜在背後默默的給他豎起了大拇指:兄弟,好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