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的太宰!你果然還是去死吧!”
“都說了你的攻擊沒有用的啦,蛞蝓果然是腦袋結構簡單的生物,這種事情都不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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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兩個人拌嘴的廢話說了一籮筐,但最終中原中也還是打電話給了赤坂冶,詢問他介不介意晚上多加個人。
赤坂冶正在教育中介和織田作之助一起研究育兒這項大難題。
兩個二十歲出頭的男人一起來咨詢孩子的教育問題,這組合怎麼看怎麼奇怪,尤其按照他們描述、他們的孩子都已經是小學年紀了……為什麼你們兩人說話都是一副家長口氣啊,有商有量的也太自然了吧!這早婚早育是不是有點過頭了?!而且究竟是怎麼早婚、怎麼早育的啊?!
盡管努力克制,但機構員工看他們倆的眼神古怪極了。而赤坂冶與織田作之助不約而同忽略了這一點,表情淡然得就跟沒看見一樣。
電話鈴響後,赤坂冶沖兩人略微示意後,便起身到窗邊。
“可以啊。”
他問都沒問一句,就随意說道,“這事當然你做主。”
聽見他語氣,織田作之助有些意外地偏頭看了一眼。赤坂冶注意到了,勾唇沖他眨了眨眼。
他畢竟個子高體格壯,神情冷淡,臉上又橫着條疤,叫旁人看了多少會懷疑他身上沾點血氣,仿佛他要麼是混過黑、要麼是坐過牢、要麼是兩者兼具。然而東斯拉夫血統使得他那副面孔吸睛極了,他今日狀态相當放松,這樣随意勾唇笑起來,眉眼間淡而真切的笑意能叫冰霜融化。
織田作之助幾乎是立刻就發現機構員工的注意力被轉移走了。
明顯是直男的人像是從中捕捉到了什麼,在盯着赤坂冶看了幾秒後神情開始有些恍惚,眼神在兩人中間來回打轉。
織田作之助又看了眼赤坂冶的表情。後者已經移走視線,沒再關注這邊。然而他神情依舊很溫和。危險、但又該死的溫柔的感覺莫名冒了出來,兩者混合在一起,叫他令人不安的氣質都被柔和了些許。
織田作之助若有所思。
盡管表現出來的模樣很接近,但他這位朋友從來都比他更有攻擊性。
能叫他露出這種神情,電話對面大概是他關系不錯的人。
……看來是他多慮了,織田作之助心想。
顯然赤坂也交到了新朋友,而且不是他擅長找的那種‘有用的朋友’,是他真心喜歡、相處愉快的朋友。
大家的生活都在往前走。
真是太好了。
“……可以啊,我沒關系。對,之前就認識。去年吧?去年偶然認識的。”赤坂冶側頭看着樓下人來人往的街道,随口答道。
見他回答得像往常一樣幹脆,中原中也在電話對面略略松了口氣。
萬一赤坂冶也像太宰那樣顧左右而言他,那他就真是有點不知所措了。
雖然聽起來沒什麼問題,但考慮到晚上三人會聚在一起,中原中也決定追問幾句:“介意我問問怎麼認識的嗎?”
“……倒是沒啥好介意的。”赤坂冶想了想。
考慮到這房間裡還有人,他隻是含糊描述道,“就是你們公司養的貓丢了,他出去找貓,然後過來問我有沒有見過,拉着我硬生生聊了三四個小時……去年秋天吧,我不清楚你有沒有印象。”
“……”
什麼跟什麼跟什麼?
中原中也傻了一會,才幹巴巴地問,“你旁邊有人?”
“有。”赤坂冶語氣淡然。
中原中也開始抓瞎了。他痛苦地蹲下,甚至從腳邊拔了幾棵草下來,而後又惆怅地看看不遠處百無聊賴等待部下們收工的太宰治,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解碼成功:“……間諜?”
赤坂冶贊賞地表示:“聰明,不愧是你。”
中原中也松了口氣:“……所以你被他抓起來了?”
赤坂冶依舊淡淡的:“那可不。仨小時呢,放我出來的時候半條命都沒了。”
中原中也:“……”
他又一次傻眼了:“這你倆都能熟起來?”
“……隻能說發生了各種各樣的事。”
赤坂冶也很難解釋這一切。他淡淡地表示:“而且也不是很熟。”
中原中也下意識:“啊?”
“一般吧。”赤坂冶說,“不是很熟。”
待赤坂冶挂斷電話後,織田作之助停止翻閱宣傳冊的行為。他擡頭看過來,那雙平靜的藍瞳裡帶着些許不贊同。
他問:“你确定你倆不熟?”
赤坂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