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eers。”
赤坂冶那雙金棕色眼瞳定定地看了他幾秒,而後垂眸,抿了一口杯中的酒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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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坂冶也沒想到自己是個一杯倒。
他簡直頭重腳輕,頭疼的症狀遠遠大于其他感覺。
太宰治樂到不行,飛快叫來服務生點了其他酒,趁他現在狀态糟糕就要給他灌下去。赤坂冶現在手上沒個力道,推拒中,衣服上被弄撒了不少酒液的同時,也不小心真叫太宰治摁着灌了好多口。
他斜斜靠在沙發上,眉眼間又是無奈又是無力。他呼吸都有些發燙,稍微移動身體就感到一陣眩暈,隻能擡手搭在額頭上,無奈接受自己酒量比中也還差的事實。
有人的體質就是喝混酒更容易醉,赤坂冶現在連耳邊的聲音都感覺聽着有些遙遠。
他聽到中原中也震怒的聲音——因為此前他數次誇贊過赤坂冶酒量好、從沒見他醉過雲雲。太宰治先前說那話時,中原中也還不覺得什麼,這會兒發現以前就他一個人醉倒、他兄弟卻在喝礦泉水時,才忽然憤憤不平起來。
……别罵了别罵了。赤坂冶甚至想擡手捂臉。
大不了以後他給中也兜底……
他真感覺自己要昏厥過去了,直到又有杯口被送到嘴邊、味道古怪的液體往嘴裡流,赤坂冶才又被拉回到現實世界來。
這什麼奇怪的味道?這是啤酒??
低度數的酒精隻是口感怪,比高度數酒精那一下子宛若喝了口純酒精的感覺好多了。但赤坂冶覺得自己真心不能再喝了。他怕自己腦子不清醒後,異能力會失控。
那是他最最最最不想見到的場景。
赤坂冶猛地往旁邊扭頭,甚至被自己嗆了一下。這突然的動作叫他脖頸一涼,領口被濡濕一片。
“……不行了。”
赤坂冶是真不行了,脫口而出就是示弱,“饒了我吧,真的。”
罪魁禍首在旁邊哈哈大笑。他這會兒倒是笑得爽朗了,半點不見方才陰沉着臉、嘴裡吐刀子的模樣。中原中也倒着坐在椅子上,小臂交疊,下颚擱在椅背上,無奈看着這一幕。他也覺得有點好笑,但他比較有道德,艱難地忍住了笑意,沒笑出聲叫赤坂冶聽見。
眼瞅着赤坂冶那可憐樣,他方才那點氣惱已經煙消雲散。
“太慘了。”
甚至都有點憐惜了。
中原中也對太宰說:“你就不能對他友好點?”
太宰治跟友人喝酒時也不這樣,但他并不打算解釋給蛞蝓聽。
他嗤笑一聲,隻說:“你懂什麼?”
中原中也:“嗯??”有什麼是他不懂的?
目的達成,樂子也看夠了,太宰治心滿意足,覺得今日該打道回府了。他撿回自己的外套,溜達到沙發邊,很自然沖赤坂冶伸手。
“走了。”他随意說,“回去了。”
然而出乎他意料,沙發上倒着的人不僅沒握住他的手,甚至在他伸手時條件反射避了避。
察覺到這一細節,太宰治瞳孔微縮,一瞬間清醒了過來。
……為什麼?
他不得不問。
因為角度問題,中原中也沒看到赤坂冶這一舉動。他見太宰治的動作,腦袋上又冒出問号。
“啊?你要送他回去嗎?”
太宰治:“……”
中原中也看不見的角度,他眼神已經沉郁得像地獄中的惡鬼,表情陰沉得難看。他心裡冷笑一聲,在沙發邊緣坐下,伸手去觸碰赤坂冶。
“不是送他回去。”太宰治說。
中原中也:“啊?那是……”
他話根本沒說完,喉間聲音就驟然被截斷。因為太宰治掐着赤坂冶下颚,二話不說低頭吻了下去。随後他直起身,淡淡說道:“是叫他跟我回去。”
“……”
中原中也徹底啞巴了。
“聽到了嗎?”太宰治垂眸,冷冷看着赤坂冶。
赤坂冶被那個吻喚回些意識,下颚同樣被掐得生疼。他微微眯起眼,耗費了些時間才辨認出是太宰治。他因為旁人觸碰而緊繃的身體略微放松下來。
見他醒了,太宰治才繼續道。他的口吻接近于命令,空洞而冰冷地說:“跟我回去。”
赤坂冶:“……”
他緩緩眨了下眼,應了一聲:“嗯。”
太宰治這才緩和了神色。
他最後把人帶走時,看到中原中也一副三觀碎裂的樣子震驚看着他。赤坂冶醒了之後倒是全程很乖巧,讓做什麼就做什麼,沒有要繼續躲他的意思。這一事實讓太宰治表情好看許多。于是他又有心情逗弄那條蛞蝓了。
“看什麼看?”他理直氣壯地說,“沒見過人談戀愛?”
中原中也:“……”
他的表情跟那天太宰治當着他與首領的面宣布自己是通訊錄時的表情差不多,甚至更裂開了一點。可能因為這次對象是他認識的朋友吧。
他顫顫巍巍指了指車後座。赤坂冶已經先一步上車、神志不清倒在後排躺屍了,沒關注外面發生的對話。
“……你們?”他猶不死心地發問。
“沒錯。”太宰治愉快宣布,“這是我男朋友!”
中原中也:“……”
完了完了,回頭他們分手了的話,這家夥不會要把赤坂也處理掉吧!
就算赤坂是gay,他特麼怎麼會跟太宰治談戀愛的啊!!……這可怎麼辦啊!!
“……不打算分手。”太宰治沒好氣地瞪他一眼,“能不能祝點好的?你這沒情商的小矮子。”
中原中也憋屈地表示:“……混蛋,我還沒說話呢。”
“難聽的話就不用說了。好了,你可以滾了。”太宰治說,“哦對,談戀愛是我的私事,就不用替我出去宣揚了。也省的有人來找他麻煩。好,就這樣,拜拜啦~祝你有個不愉快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