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上都是假的。】

？

陳蔓枝想了想，問他：

【那你想要什麼禮物嗎？我可以寄給你。】

這次間隔的時間比較久，好幾分鐘，對方才回複她：

【我不會喜歡别的主播，也不會跑路。】

陳蔓枝解釋：

【不是這個意思，你看别的主播也可以的。】

“數字”就不理她了。

隔天，歐洲杯決賽結束，台裡給放幾天假，陳蔓枝開始着手搬家的事。

她東西不多，除了被單枕頭，兩個行李箱就能打包完。

周啟蟄在樓下等她，穿着最簡單的白T，靠在車上，被太陽照得發光，整個人卻是一副完全沒睡醒的樣子。

陳蔓枝提着行李箱過去，見他眼睫懶懶耷着，眼皮下泛着青，懷疑他至少好幾晚沒合過眼，畢竟這兩天決賽，店裡應該是忙到不行。

“你可以多睡會的，我能叫車過去。”

周啟蟄掀起眼皮，回過神：“剛下來的？”

陳蔓枝愣住：“你剛剛是睡着了嘛。”

“嗯——”周啟蟄嘴巴裡沒什麼味道，“可能吧，想吃面了。”

陳蔓枝笑了笑：“我請！”

倆人在上次的面館坐下，陳蔓枝見周啟蟄又往面裡加了勺辣，想到陳潛，好像江陵人都很能吃辣。

她自己也不例外。

陳蔓枝也給自己加了一勺，思忖道：“周啟蟄，因為暫時要住你那，所以想問問，你對我有沒有什麼要求？你可以放心，我不會随便亂碰你的東西，也不會帶什麼朋友過來，就是——”

“你有沒有比較讨厭的行為？比如過了幾點不可以用吹風機？又或者不可以在客廳接電話？”

“都可以。”周啟蟄打斷她，“房子裡的一切，包括——”

人。

周啟蟄省略這個音節：“你都可以碰。”

陳蔓枝心裡還是有數的，不該碰的不要亂碰，又問：“那如果不回來，或者出差的話，要不要跟你說一聲？”

“不回來？”周啟蟄神色一凜，唇線繃直，“那是得跟我交代清楚，為什麼不回來，跟誰在一起？室友的人身安全，我還是要負責到底的。”

陳蔓枝點點頭，考慮周全道：“總之，如果我有哪裡做得不好，你一定要随時跟我說。”

“照你這個意思。”周啟蟄對上女孩恬淨目光，“住我那兒，你就得聽我的話？”

“陳蔓枝，你又要付房租，又要聽我的話，哪有租客這麼卑微的？”周啟蟄放下筷子，喝了口涼水，“那你呢，對我這位房東，就沒有半點要求？”

“沒有。”

“沒有？”

周啟蟄看起來，好像很希望她能提點要求。

陳蔓枝認真且誠懇地說：“周啟蟄，不一樣的，你是為了幫我，不是為了租金。說到底，我沒道理對你提任何要求，我能住那麼好的房子，離公司又近，已經不知道要怎麼感謝你了。”

于情于理，沒有一個字不對。

任何人聽了這番話，都應該為有這麼懂事的室友開心。

男人氣壓卻明顯低下去。

“行。”周啟蟄胃開始疼，深吸口氣，眸色沉下去，“陳蔓枝，是你說，會聽話——我記住了。”

陳蔓枝神經猛地一跳，咬字被加重的“聽話”，這一遍從周啟蟄嘴裡說出來，像是完全變了味道。

到了房子，行禮剛放下來，周啟蟄說今天他要去外地辦事，得先幫她把臉錄上，不然他不在，她出來後都進不去。

陳蔓枝錄了臉，試了試，智能門鎖，響起可愛的聲音：

“歡迎主人回家。”

主人？

周啟蟄見她一愣，哼笑了聲：“主人，進去吧，空的房間我都找人打掃過了，你選一間喜歡的就行。”

“好。”

不出意外，陳蔓枝果然選了那間離他最遠的房間，隔着整個客廳的距離。

周啟蟄看了眼時間，換了身襯衫西裝褲從卧室出來。

偌大的客廳，和往常沒有什麼區别，陽光從落地窗照進來，明晃晃的亮堂，隻是沒那麼安靜了。

他站在那不動，聽見陳蔓枝在房間裡，打開行李箱拉鍊的聲音，然後就是她的腳步聲，沒那麼規律的，一點點踩在他心上。

才第一天，周啟蟄已經開始害怕這樣的聲音會消失。

“陳蔓枝。”

女孩聽到聲音，從房間探出頭：“周啟蟄，你現在就出去了嗎？”

“嗯。”他沖她笑笑，“忘了跟你說，浴室的話，你用帶浴缸的那間，可别跑錯了。”

跑錯是絕對不能跑錯的。

陳蔓枝這點自覺還是有！

“那我走了。”

周啟蟄挽起襯衫袖口，往門口走，陳蔓枝從房間跑出來，問他：“你晚上還回來嗎？”

她問這話沒别的意思，他要出去，她應該打個招呼。

但話說完，聲音跑到空氣裡，倆人都僵住了。

周啟蟄品咂着這話，回味半天仍覺不夠，眉眼都是舒展開的笑意，還非要逗一下，臉頰溫度已經升上去的女孩：

“我不在，你一個人是不是會怕？”

畢竟是陌生環境。

陳蔓枝瘋狂搖頭，語氣堅定：“絕對不會！”

事情來得很不湊巧，偏偏第一晚，他要把陳蔓枝一個人留在家裡。

周啟蟄有點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