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安然無恙,他以為是自己小心謹慎,可他們話中的内容竟和自己想的太不一樣。
難道之前的懸賞令還下去過嗎?抓他到底圖什麼,他一無是處的命?是雲家那些恨他入骨之人,還是他殺過的懸賞目标親友報仇來了?
眼下不知這二人實力,非必要不必莽撞起正面沖突。惑心狐常出沒于流瀾嶺,那麼便先去那裡。
隻是臨走前還需先回一趟破院,那裡有些東西必須要帶上。
“金瞳官為人狡猾行蹤隐蔽,此地還有些古怪!我們能找到這處來已經是費了不少功夫,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有其他人找來?”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肯定會有更多人發現這裡,不可放松警惕!最好分頭行動,找到人之後再互相傳信号。”
兩人話畢,交談中似有要分開之意。
姜載容心中一松,剛想下樹,卻沒想到身側陰影處突然爬出一條巨型蟒蛇。
這條巨蟒最細之段也有他大腿粗,鱗片泛幽光,繞着樹幹蜿蜒靠近,一雙蛇眼直勾勾盯着姜載容,蛇信不住吐出又縮回。
姜載容肌肉瞬間繃緊,和那蟒蛇面面相觑,第一時間沒有輕舉妄動。
這蛇實在大得詭異了,且怎會在這片林中突然出現?又在這棵樹上待了多久?!
而樹下的兩人竟不知為何還沒有分開,他不敢有大動靜,隻能狼狽側頭避開那蛇想要舔上來的蛇信。
蛇尾開始纏上他的小腿,動作緩慢而試探,似帶着某種隐意,纏綿至極。
姜載容額角青筋不住跳動,下颚處的咬合肌鼓起。
他最厭惡蛇,無論大小。
據說這類龐大的蟒類牙無毒,依靠蟒身絞殺。會在捕獵前通過舌頭和身軀纏繞,評估獵物的整體大小。
他也許被當成了可以吞下的獵物。
姜載容強忍着蛇鱗冰冷惡心的觸感,手已經握緊了腰間的刀,隻待這蛇有什麼觸及他脾氣底線的動作,就會徑直刺進它的七寸。
不就是大一點的蛇,他連蛇妖都殺過,又有何懼!
這蟒完全不知大難即将臨頭,身軀仍在向上纏繞,一直在他的腰腹處流連,繞了數圈之後窩在那處不動了。
好似因為那裡溫度非常适宜,讓它忍不住舒适地輕微張口,不再動彈。
纏繞的力道不大,姜載容甚至感受不到幾分壓迫之感,隻有冰冷和幹燥,像是會移動的皮革在自己身上剮蹭。
這極為強烈的存在感讓姜載容絲毫不敢放松,硬是将身上還可以活動的關節都抵在蟒身上,阻礙它進一步纏繞、施加壓力。
“哥哥,你說金瞳官到底長什麼樣啊?怎麼那麼多人想抓他?”那女子腳尖朝外,已經做出想要離開的動作,卻突然回頭和男子開口,聲調尖銳。
樹下的人絲毫沒有分去蟒的注意力,它是極具耐心且偏執的獵手,絕對不會輕易放棄自己親自選擇的心愛獵物。
巨蟒察覺姜載容沒有激烈的反抗動作,以為是他隐忍的放縱,開始興奮。
蛇頭高擡,吐出蛇信,身體一圈圈加速旋繞上來。
冰涼體溫滲透過衣物,直達姜載容全身,冷得他汗毛豎起,脖頸間血管鼓動。
“有人說他貌比潘安,又有人說他貌似無鹽,誰又知道真真假假?而且首領不也好奇得很麼!”
那男子說話絲毫不客氣,語氣中滿是不屑,似乎已經将金瞳官的人頭納入手掌之中。
這兩人越聊越起勁,都忘了方才商量好的分頭行動,賴在原地不走了。
不是說要抓他領賞金麼!怎的還不快離開?!
蛇頭一點點蹭走他臉側的冷汗,蛇眼距離他的眼瞳非常近,蛇信掃過他的耳廓,甚至有往耳洞中鑽入的趨勢。
姜載容惡心地避開,嘴中無聲罵出一句:滾。
該死,這地方怎麼會有這種鬼東西!這條死蛇!還有它的死舌頭!要是平時早被他剁了,剝皮抽筋泡雄黃酒!
那蟒不知是看懂了他的嘴型,還是終于感受到姜載容的抵觸,态度突然惡劣起來,越加收緊肌肉,将他纏得更緊,似乎是在阻止他逃跑。
像一條冰冷的鐵鍊,每一次收縮都在摩擦着身上的衣物、皮膚,壓迫底下的内髒,帶來一陣疼痛。
蛇信細長,前段分叉,急且躁地舔過他的睫毛。
姜載容幾乎能夠聞到那口水帶着的腥臊味,像是濕潤的泥土、幹涸的血液、腐爛的植物。
那雙蟒的眸子突然轉向姜載容脖頸上不斷跳動的血管,将頭直接埋了進去。
這裡的香味最濃郁、最勃發,也最溫暖、最熾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