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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關于再次出現的陌生木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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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光,我想聽聽你的解釋。”

但莫名,從她緊皺的眉宇間我讀出了本意并非責怪的信号,而是不加掩飾的擔心。

擔心什麼呢。

我低着頭,突然産生了一個讓我感到一陣窒息的想法——

也許是在和我擔心同樣的事情。

“我...在寫數學作業。”

其實,話說到這裡,安部教練也不會再追究我遲到的事情,雖然這是從未在我身上出現過的狀況,但深谙我一旦做了什麼入神的事情、就很容易忽略時間這一秉性的兩位教練,不論是誰,都不會認為我是出于别的理由故意逃訓。

他們隻會認為,我不是故意的。

但這個理由卻無法說服我自己。

似乎已經很久沒有出現了,那個從出生開始,就盤旋在頭頂的詛咒。

“因為在下午的數學課上,我發現自己比之前能聽懂更多東西了。”

完全沒有必要不是嗎?不論是場合、時間、還是說話的對象。

都沒有提起這件事的必要。

而且我也知道,這段話在兩位教練聽來,會産生怎樣的歧義——很有可能是偏離我本意的意思。

但我還是說了。

仔細回憶起來,很多時候,被我搞砸的那些事情,并非全然出于無知與能力上的不足,更不是沖動驅使下的魯莽。

可我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呢?我說不上來。

就像我也說不上來,為什麼總是控制不住地被某個明明跟自己截然不同的人吸引。

“你的意思是,相比之下,不認為自己能在這裡做得更好了嗎?”

啊,原來我是這個意思嗎?

我垂向地面的雙眼不自覺地睜大,茫然瞪視着沉默的地闆,于是我也陷入沉默,不知如何回應。

“你是能做得更好的。不是回到之前的狀态,雖然這段時間的你一直是在朝着這個目标努力。但是中島,我們都相信你能做得比之前還要好。”

真奇怪。

明明被肯定着,被信任着,為什麼反而越來越喘不過氣了.

盡管我并不認同安部教練的話語,但不同于父親毫無依據的随口鼓勵,安部教練一直關注着我的訓練情況,不,不止是訓練,還有之前的每一場比賽。

而且她知道我的‘毛病’,所以無論是賽前還是賽後,她都照顧着我的情緒,不會輕易說出‘信任’‘相信’這類象征着任何期待的字眼。

是什麼讓她選擇像現在這樣毫無保留地将期待說出來呢?

是我。

是我快要放棄了。

我一直藏起來的念頭,還是被發現了。

或許不是現在,不是今天,不是那場比賽以後,安部教練大概早就發現了吧,我想要放棄這件事。

我知道我現在應該說點什麼,解釋?否認?還是說澄清這個誤會?

但這次真的是誤會了嗎?

我知道我至少應該做點什麼,至少不是什麼都不做,至少不是——

轉身逃走。

但我忘了,我總能在一堆看似正确的選項中,找到最不可能成為正确答案的那個。

“抱、抱歉,教練,鈴木老師...我想起來教室裡面、還有東西落在教室了!”

一眼就能看穿的謊話。

“不用再等我了。”

毫無責任心的發言。

好了。

這一次,我又搞砸了。

這是我今天第二天在校園裡奔跑,但不同于來時目标明确的樣子,現在的我完全就是落荒而逃。

至于目的地,說實話,我也不知道該去哪。

不止是這件事,很多事情,我現在都毫無頭緒。

鈴木老師和安部教練會怎麼想呢?

會失望,會生氣,還是會後悔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明天還要來訓練嗎?還能來訓練嗎?

這樣逃走真的好嗎?

我不知道。

我隻知道我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做我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情——

心跳啊,快點平靜下來吧。

...

...

...

不知道跑了多久,最後我實在是跑不動了,但我循着之前走過的路線,成功找到了一間忘記被鎖上的空教室。

講台也被撤走了,在徹底廢棄之前,應該是某個部門的社團活動室。

不過看樣子,那個部門應該也已經...

我不敢再往下想,不如說我現在什麼都不敢多想。

很多時候我嫌自己的腦子不好用,不夠聰明,不像那些能從容跟上老師思路,面不改色地寫完作業的同學。

但現在,我反而希望自己是沒有任何思考能力的白癡。

...找到了。

在教室的角落裡,有一個早已清空的檔案櫃,玻璃櫃門上還留有陳舊的膠痕。

我拉開櫃門,得益于良好的密封性,鐵櫃内部居然沒有什麼灰塵,不論是上層的置物架,還是下面那個,和偌大、明亮的教室相比,顯得狹小、逼仄,隻要一關上櫃門,就透不進任何光亮的昏暗角落。

找到了。

我蹲下來,用從制服裙下擺露出的膝蓋試探着向前跪行,皮膚表面傳來冰涼的觸感,但我并不在意。

直到整個人都鑽進去,我才發現櫃子内部的空間還挺大的,簡直像是原始人的洞穴。

這大概是今天唯一的一件好事,對我來說。

隻差最後一步了。

調整好姿勢以後,我屈膝坐在最内側的位置,伸出手,合上了剛剛被我拉開的櫃門。

終于,黑暗将我徹底吞沒,但我也沒有要在這裡睡上一覺的意思,我隻是看着無意義的一片晦暗,什麼也不想。

現在,我的世界隻剩下兩種聲音。

呼吸,還有心跳。

如果...比賽也是在這種環境進行的就好了。

沒有解說員的播報,沒有裁判的提醒,沒有觀衆席傳來的已經被人刻意壓低、卻還是無法消失的嘈雜。

更沒有射擊時,來自手中的氣/步槍的雜音。

啪嗒。

嗯?下雨了嗎?

我伸手去接,當我發現我的動作沒有在視野中引起任何變化時,我想起來自己現在所在的地方,根本不可能被雨淋到。

啪嗒、啪嗒。

是這裡。

向外伸出的手收回,複而向上,一直到指尖觸碰到濕潤的液體。

不是雨水,是眼淚。

一定是因為太害怕了吧。

所以早就該放棄了不是嗎?

世界上哪有害怕槍聲的射擊選手呢。

‘雨聲’越發密集,密閉的空間裡隻剩下液體擊打着金屬櫃的聲音,這下連心跳和呼吸聲都聽不見了。

所以我當然沒有注意到愈發清晰的腳步聲,直到我被刺入眼中的光縫喚醒——

我下意識阻止黑暗被繼續撕裂。

“這裡已經滿員了。”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說,檔案櫃不是車廂,這趟列車也不是我的專屬。

我隻是任性地想要繼續獨占這個在我看來已經完全屬于我一個人的空間。

而我也忽略了,驟然響起的說話聲,是我相當熟悉的,它隻是以一種我不熟悉的語調出現——

“對不起,我不知道這裡有人。”

聲音的主人聽上去很沮喪,我看了看還留有大半空餘的櫃子,失去理智的大腦被盲目的同情驅使:

“算了,進來以後記得把門關上。”

說完,我就側過身,面朝裡側重新坐好。

“...謝謝。”

就算背對着櫃門開啟的方向,黑暗還是被短暫驅散了,但還可以忍受,因為那個人進來以後,熟悉的黑暗又再次将人籠罩住。

隻是,當屬于第二個人的氣息也随着黑暗将我包裹住時,我才意識到自己又作出了錯誤的決定。

連多餘的聲音都忍受不了,怎麼會覺得自己還能忍受第二個人的存在呢。

我一邊在心裡吐槽着自己,一邊試圖從另一側推門離開——

“我打擾你了嗎?”

是的。

“...沒有,是我待夠——”

等等。

這個聲音是——

我隻想着去确認一個難以置信的答案,忘記自己伸出去推門的手還沒來得及收回,以及那個調整不當,完全将重心交給空氣的姿勢。

光亮再次打破黑暗,但這次的罪魁禍首是我。

也是借着來自身後的照射,我看清了眼前人的臉。

就是木兔啊。

還是那個‘陌生’的木兔。

然後我看見原本将那雙習慣性抱在胸前的手,軟塌塌地搭載和我一樣屈起的膝蓋上的木兔,重新擡起頭,震驚之下,那雙金棕色的眼睛也不斷睜大,然後他伸出手——

一把将我拽了回去。

但我還是沒能坐穩。

隻是換了個方向跌倒。

本來是為了逃避這道令人感到不适應的氣息,我才想要離開,現在卻離它更近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擡起頭,明明剛剛已經看清了一切。

因為出走的理智還沒有回來。

所以我也不知道,木兔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低頭。

這就不是光靠理智能解決的問題了,更何況那種東西,我本來也沒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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