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生看了一眼阿戍,見對方還穩穩當當地坐着,絲毫沒有想要逃走的意思。
她隻能按捺下心中的不安,謹慎地觀察着四周,尋找合适的逃生路線。
最近的路線就是翻窗了,窗外是建築群的右側,相較于左側的建築低了不少。
放眼望去,隐約能看見遠處有個建築裡栽種了不少花草樹木。
他們跑的快一點的話,躲進那片樹林裡,應該能拖延一會時間。
阿戍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自然一點,不解地問道:“我們自然是不認識他的,隻是在殿外不小心撞到了他的托盤,酒菜都落了地,想給他賠個不是。”
“殿外?什麼時候?”林堂倌依舊面無表情,問道。
“半個時辰前。”阿戍沒有說實話,直覺告訴他,那個男人至關重要,還是别把他在殿内的事說出來為好。
“你可曾看到他進入殿内?”林堂倌又問。
“沒有。”阿戍否認道。
“客人隻是打聽這個男人嗎?”林堂倌的表情終于緩和了一些。
“當然不是。我有一個妹妹比較貪玩,在此間走散了,我想問下該去何處尋她。”
那個神秘男人恐怕惹了不小的禍事,阿戍不能再問下去了。他想起失蹤的李想,趕忙轉移了話題。
“衣着相貌如何?”林堂倌問道。
見話題拐到了失蹤的李想上,一旁的安生迫不及待地比劃着。
“十五六歲,頭發束在…束在…哎呀!就是個馬尾辮。身高差不多到我肩膀,穿着一套藍色的衣服,左邊胸口有個花朵的圖案。”
安生懶得咬文嚼字,幹脆用起現代的形容詞。
她盡力了,能聽懂多少算多少吧!
安生剛說完,林堂倌那原本緩和了的表情,又變得鬼氣森森起來。
他的眼睛開始迅速地翻轉着,聲音又變得冰冷,身子開始向安生靠近。
“兩位客人還是老實交代的好,你們的妹妹和那個男人一起逃走了,又何故說不認識那個男人呢?”
什麼!李想真的出現過!
安生懸着的心終于放下來了,隻要确定她也進了這個空間裡,找到李想隻是時間的問題。
“可能妹妹和我們失散後遇到的吧?那個男的做了什麼,和我們沒關系,我們真的不認識。”
見林堂倌對現代用詞并不抗拒,安生也懶得文绉绉了,恢複了原本的說話方式。
“糟了!那男的帶我妹逃跑了?不會是把我妹當人質了?你們就看着他把我妹妹綁走了?”她立刻倒打一耙,質問了起來。
安生一臉忿忿不平的神态,順勢站起身來,向窗邊靠近了一些。
“原本隻是賠個禮,順便打聽下妹妹,不曾想竟被當成了惡人的同夥。”阿戍接過話茬。
他有樣學樣,語氣也不善了起來,起身走到安生身邊。
林堂倌不再搭理他們,仰着頭向空中發出一聲尖銳的叫聲,而後便攔在兩人面前,“你們不能離開,我已經通知了金甲神,你們必須接受盤問。”
“什麼金甲神?笑話!我們都說了不認識那個男人,你攔着我們幹什麼?”安生攬着阿戍的肩膀,又後退了一步,離窗戶更近了。
“兩位必須接受盤問,請不要離開。”林堂倌對她的話充耳不聞。
客人們的瞳孔已經完全消失了,隻剩下陰森詭異的眼白在不停地顫動着。
它們嘴角咧開,露出尖銳而森白的牙齒,仿佛來自陰間的惡鬼。
皮膚也變得青灰,血管如同蚯蚓般在皮下凸顯、鼓動。
它們以一種不自然的姿态站起身,開始向安生和阿戍靠近,似乎準備把他們圍起來。
她剛要告訴阿戍抓緊她的手,便看到天空中出現異常,就像一塊幕布被劃出了一道裂縫。
那裂縫就如同人的眼睛,迅速地擴大着。
裂縫中黑光閃爍,一個身着金甲的士兵顯露出身影。
他面容冷峻,眼神犀利,一瞬間便鎖定了安生兩人。
安生心頭一緊,瞬間感受到了巨大的危險。來不及多想,一把抓住阿戍跳上桌子,瞬間就來到了窗戶外面。
兩人狼狽地落在地上,安生顧不上疼痛,拽着還沒反應過來的阿戍,拔腿就朝着之前看到的樹林跑去。
他們在曲折的玉石小徑上狂奔,穿過一片又一片的建築。身後傳來金甲士兵震耳欲聾的咆哮聲,似悶雷一般,緊跟其後。
安生使出了吃奶的力氣,顧不得阿戍的抗議,幾乎半抱着他沖進了被當做目标的建築中。
這裡應該是一處花園,花木枝繁葉茂,高大的樹木遮天蔽日,粗壯的枝幹向四周伸展,像是一把巨大的雨傘。
安生來不及欣賞眼前的美景了,她看到巨樹對面的池塘邊有一座假山。
原地助跑了一段,安生咬着牙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跳了過去,随後鑽進了假山一處不起眼的縫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