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雲清輕歇了口氣,又小聲嘟囔:“禍事連連,也不知道你和你娘這種人活在世上有什麼用。”
說到這,雲清甯終是有些忍不住,看了她一眼,眼中怯懦不假,但是帶上了幾分怒意。
說她可以,帶上母親不行。即便她關于母親的記憶已經湮沒在時間中,但是沒人願意聽抹黑自己母親的言論。
此時,侯夫人終于開始說話了。
“好了,清輕,少說兩句。你也是,心直口快了些,之後不要這般莽撞,話不經腦子就說出口。”
又對着雲清甯,語氣中多了幾分輕蔑和瞧不起:“還有你,既然去了,就安分守紀一些,不要想着搞些一些不三不四的小動作,好好待在位子上,不該開口時别開口。”
雲清甯點了點頭,應了聲:“是。”
此刻在馬車上,不方便動作。等到了宴會上,雲清甯在沒人瞧見的時候眯了眯眸子,眼中的狠意一閃而過,剛好被眼皮遮住。罵她母親這仇,不能不報。五歲被趕出去受凍也有她一份功勞,她那時太小,沒時間工夫報這個仇。長大之後,又覺得找個時間親手報仇比較好,就拖到了現在。
今天是個好時機,竟然這麼想做出頭鳥,她就滿足雲清輕這個願望。
終是在無聲當中到達了此行的目的地。
雲清甯是第一個下車的,下了車,便在旁邊等着侯夫人下來,以便與她一同進去。
沒想,剛剛下車,便遇到騎馬往這邊奔來了兩人。
由于正對着馬車,雲清甯将人看了個清楚。
今日這條路上沒什麼人,兩人騎馬的速度不慢,眨眼間的功夫,人便從一小點,變得更近,也更清晰一些。
轉瞬之間,兩人便到了近前,翻身下馬。光聽聲音就知動作利落幹淨,絲毫不拖泥帶水。此刻的陽光強了幾分,兩人好像是破光而出,來到近前。說不清冷暖的光線将兩人鍍上一層光暈,朦胧而夢幻,如同畫一般的光景。
雲清輕剛好在此刻下馬車,雲清甯低下頭,仿佛剛剛什麼也沒有發生,一切如常。
倒是雲清輕有些激動,催着侯夫人下車。等到侯夫人真的下來了,搖了搖母親的手臂便悄悄指着那兩人,“娘,你快看,那是不是沈小公子和常小公子。”
侯夫人大概是瞧了一眼,“瞧着模樣是。”
“我們要不要上去行個禮。”
侯夫人拒絕,“人家都走遠了,到了宴會還有機會,況且這也不是我們能高攀上的人家。”
“我爹好歹是個侯爺啊!”
“是侯爺又有什麼用,你兄長又不能襲侯,都是虛名,且你爹做到現在也就是個六品小官。”
“好吧。”
雲清輕跺跺腳,壓下了心中的不甘。
雲清甯聽着她們的對話,稍微擡了擡頭,用餘光往那兩人的方向瞄了一眼。
那是兩個身形挺拔的男子,其中有一個略高一些,雲清甯越看越覺得有幾分熟悉。
她垂下眸,用手揉了揉不發酸也不昏沉的眼睛。
最近是不是眼神不太好,怎的看到一個男子就覺得很熟悉。是眼睛的問題還是記憶出了錯?
宴會辦的十分奢華好看,門口有侍從層層把守,需要一個個的核實身份,核實好了才叫人進去。
大将軍府着實有些大。大到丫鬟領着她們要繞了很多的遊廊和彎繞,才到達宴會的地點。
露天設場,男女同席。大渝本就開放,男女同席這種事情也成了一件窸窣平常的事。
雲清甯剛在侯夫人側後方坐下,想着如何報仇,就聽見喧鬧聲響,似乎是有一群人同時進來了。
座位按照尊貴程度排序,像她們這種沒落侯府,便也隻能排在後頭的邊緣地帶。不過雲清甯還挺喜歡這個位置上,方便動作,沒人盯着。
瞧着那群人徑直向前走去,雲清甯漠然的看着這一切,沒有雲清輕那般羨慕和嫉妒,如一攤死水般無波無瀾。
宴會是真的有些吵人的,有人來找雲清輕聊天,似是平時的好友,笑聲傳到雲清甯耳中,她直覺有些暈乎,堵住耳朵也沒什麼用,穿透力比用最好的重弓射出的箭還要強,擋不住的鬧心。
宴會也沒太多繁文缛節的規矩,開始之後,依舊熱熱鬧鬧,主家就坐在主座上也不組織下邊喧鬧,下邊卻有些圍坐一團,這邊讨論一個話題,那邊說一件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