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怎麼能行?
歸梅急忙上前,試圖改變雲清甯的想法。還沒開口,就被雲清甯用一句話勸住了。
“歸梅,你不想讓我為難吧。”
說完,還補充了一句:“把心放肚子裡,會平安回來。”
就這般,雲清甯憑着對歸梅的了解程度将人堵在了家門口,決定第二日不配雲清甯運送貨物。
不過此刻獄卒還未到困的時候,潛入其中還是容易被發現。雲清甯打算深更半夜在到獄中去一趟。
血腥氣飄在空中,使初進入此處的人有些難受,但是長久處在此處的人已經感受不到這股氣味,适應良好。
沈歸晏正坐在十字架的對面,身旁是兩盞不算好的蠟燭,勉強能照清五官,還有一部分處在陰影中。
此刻他面容稱得上冷戾,精緻的五官和這片天地詭異的融合,更凸顯了幾分狠覺。像是兩種截然不同的物質碰撞在一起,往往能擦出不同的火花,又或許,兩者本身在更深處,不是肉眼可見之處有着根本的相似。
屋内一片沉寂,徒留被綁在十字架上的人粗重的喘息。那人大半隐在黑暗中,隻剩眼睛亮得分明,沈歸晏在其中嘗到幾分倔強不屈。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桃花眼中此刻沒有柔情隻有冷然。
手擡起,微微示意,身前的獄卒接到旨意擡起用鹽水浸泡了一天的鞭子。隻聽瞬間細鞭破空飛出,下一刻,落在人身上,發出啪的一聲。
沈歸晏眼睛都沒有眨一下,隻是略微無趣的盯着衣服被劃破露出的手臂上出現的新一道傷痕,濺出了血,汩汩流出,染紅了附在周圍的衣服上,像巨大的紅梅一點點綻開的場景。
頗覺沒意思,索性他如今還不肯開口說話,還需要磨磨性子,沈歸晏索性走出牢房,打算出走廊透透氣。
那到稱不上走廊,隻能形容為一條幽深的藏在地下的通路,陰冷潮濕。
囚犯大多已然入睡,周圍噼裡啪啦的呼噜聲是眠淺之人無福消受之地。在頓起的呼噜聲中擡腳,沈歸晏越走越快。
越靠近外邊的空氣總是要清新幾分的,沈歸晏心中的煩悶呼吸之間随着呼出少了幾分,新鮮的空氣流淌進憋悶許久的筋脈,多了幾分活力。
沒有燭火,僅憑着很遠處的一點月光,甚至說進入了拐角之後根本看不到月關的影子。僅僅能夠憑着直覺和以往的經驗判斷,幸好沈歸晏夜裡的視力比平常人好上不少,不然真得帶個蠟燭探路,以防不小心走岔了路,繞着邊出不來了。
途經第三個拐角,沈歸晏聽見了極輕極細的腳步聲,像是很遠處傳來的。想着許是新交班的獄卒巡邏,沈歸晏雖然懷疑不像是平常獄卒走路的聲音,但是并未放在心上。
但腳步卻不覺走慢,想着停下腳步仔細聽,卻在腦中想到了本不應該想到的細節,一個不太成熟的猜想在腦中成型。
該不會是……
又走到一個拐角,沈歸晏猛然頓住,下一刻,一個人飛速轉彎。因着被沈歸晏攔了去路,分毫不差,撲進了沈歸晏的懷中。
霎時間藥草香和青竹香交織纏繞,相融成獨特的草木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