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清甯腦中嗡然,其餘聲音從耳邊掠過,始終鑽不進她的耳中。
她可能是聽錯了,又看了一眼沈歸晏,他仍舊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隻是此刻眼神中多了一些确定。
似乎是對着雲清甯肯定,她方才沒有聽錯。
沒想還有這層身份,雲清甯以為這就是一件普通的,與朝廷相關的貪污案,不會跟江湖門派扯上關系,頂多七柃插了一腳。
如果是這樣,那事情就難辦了。
她微微低下頭,沉思,事情團在一起,打成了一個扯不清也解不開的結,有些棘手,雲清甯沉默的蹲在那,打算将事情重新理一遍。
隻是有人并不想讓她重新思考出策略,下一刻就開口打攪,隻聽那人與前一句一樣壓低聲音。
“可以與七柃合作。”
雲清甯可不認為沈歸宴如此好心。
她眼中閃過一絲不信,嘴裡隻吐出了兩個字:“條件?”
沈歸宴不急不緩地換了個姿勢,将手搭在膝上,仍舊是那般輕松的語調:“不急。”
呵呵,當然了。
沈歸宴當然無需着急,他們怎麼說都是獲利的一方,自然可以全身而退。然後憑着沈歸宴的關系,一封奏折告上朝廷,受到牽連的便隻有七柃一家。
但是再着急也無事餘補,雲清甯仍是不慌不忙的樣子,詢問道:“那你想做什麼?”
沈歸宴似是玩笑般開口:“我還沒想好條件,可以這件事結束之後再議,我想七柃定然不會講不信用。”
這是把七柃架在火上烤,但雲清甯風輕雲淡地将話還回去。
“是嗎,你不說條件,結束之後獅子大開口,那豈不是讓兩方都難受。”
沈歸宴沉默一瞬,氣氛似乎又變得拉扯起來,空中出現一條條的絲線,将兩個身上連接起來,牽一發而動全身,隻要後退一步,那便是整片的往後。
似乎過了很長的時間,又似乎沒過幾秒,沈歸晏用與平常同樣的聲音開口:“你們能給出什麼條件。”
“三年内不惡意跟流尹搶生意。”
沒等雲清甯繼續說下去,沈歸晏開口:“原來你們知道是在惡意與我們搶人,當時碰到之時怎還強詞奪理,一副七柃沒錯,全怪流尹不頂用的神态。”
雲清甯不掉入這樣的話語陷阱,隻是出聲:“流尹這幾年難道搶七柃生意搶得少了?”
不等故意沈歸晏繼續開口,雲清甯繼續談條件:“如果可以,七柃往後五年挑主顧願意的總單子的兩成給流尹。”
再看,沈歸晏仍是與方才一模一樣的表情,雲清甯避開,繼續如同報菜名般開口。
……
直到雲清甯最後一個音落下,沈歸晏開口:“說完了?”
雲清甯嗯了一聲。
“那我就說了。”
沈歸晏挑挑剔剔地開口,面上帶着笑,但是說出的話不留情面:“這東西,不夠。”
“别怪我沒提醒你們,抵命的條件,這些可遠遠不止。”
雲清甯眼中閃過一絲了然,也确實。七柃本身就與流尹不對付,她來也隻是碰碰運氣。成,那自然好,不成,她再想其餘的辦法,總歸七柃不該就此被滅,而躲在幕後之人也不該如此輕松逃脫,将他人當做抵命的工具。
雲清甯點點頭:“那打擾了,我先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