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還沒有走去側門,就與一群從大門邁出氣勢洶洶像是巡查的人對上。
雲清甯看着為首的侯夫人,首先就是一頓咳嗽,似乎要把自己的肺都要咳出來了,再配上蒼白的臉色,身後的人都要覺得雲清甯快要暈在這正門門口了,雲清甯才停下。
歸梅小心的攙扶着雲清甯,雲清甯幾乎一半的重量要壓在歸梅身上。
不出意外,侯夫人看到她一開始咳便拿出手帕遮住鼻子,生怕染上一絲一毫。
好幾次欲言又止,但終究插不進話,隻得等她咳嗽完。
“清甯拜見夫人。”
雲清甯作勢還要行一個禮,眼看她就要沒力氣了,侯夫人可不願自家大門前暈一個人。
“行了,無需行禮,去對面的茶樓吧,正好出來了,去隔壁喝喝茶。”
她是不願雲清甯進這個家門的,誰知道家裡各處丫鬟小厮會不會被她染上風寒,待會整個府中的人都被染上了,誰來幫她做事。
于是便就近找了個地方。
說到底,她也不想離雲清甯這般近,但是眼下因着雲清輕昨日那番話産生的懷疑消了大半,這病恹恹的樣子就不像是一個昨日還能上街遊玩的人。
雲清甯點了點頭。
一行人回去,隻留了兩個人跟在侯夫人身後,一起進了茶樓。
其實侯夫人今日出門便是要去那莊子探探情況,沒想她們竟然過來了,而且看樣子都走得快要暈過去了。
茶樓中燒着煤炭,包廂中溫度不低,雲清甯趁機把披風脫了,不經意間露出衣服上的補丁,得來的隻是一個冷漠和嫌惡的眼神,内心覺得這般剛剛好,但是表面仍舊一副虛弱的模樣。
沒咳了,但半天沒緩過來。
良久,還是雲清甯開口,先表了表心意。
“夫人讓我病好過來,那個大夫說差不多可以過來了,我就挑了今日忙不疊過來了。”
雲清甯蒼白着一張小臉,臉上是麻木的神情,一點氣色也無。
侯夫人擺了擺手,既然這般,她就順着話接下去:“我今日出門也是想看看你身體好沒好,剛好與你撞上,到是省了點事。”
緊接着,侯夫人便說:“除了這件事啊,我今日去你那也是有點别的事想與你說。”
她抿了口桌上的茶,到底是随便尋的茶樓,茶的品質稱不上好。
眼下皺了皺眉,将方才的話繼續說下去:“我昨兒夜裡與侯爺商量了一番,覺得你如今這個年紀也應該相看人家了。”
侯夫人露出一個稱得上祥和的笑:“之前你在青州,我們不好操持。如今到了京城。如若再不操持,就是我這個當家主母做得不稱職。等再過一陣,你的身子再好些,加上輕兒的婚事忙完,我就幫你物色人家。”
其實完全沒有必要。雲清甯在心中呐喊,但是表面上隻露出驚訝和稍稍的畏懼。
倒也符合常理,小姑娘從小在鄉下莊子,旁邊也沒什麼同齡的小姑娘,應該不是很懂這件事。
侯夫人心中評估者,眼看下一刻雲清甯拒絕的話到了嘴邊,馬上轉移了話頭。将旁邊丫鬟手中的東西拿過來,遞給雲清甯。
“這些呀,是我買的藥材,功效不錯,你回去拿着吃,争取好的快些。”
飛速交代完這些,侯夫人徑直起身,找了個不尴不尬的借口:“我今日的那些花草還未澆水,正等着我呢,我先行離開了。”
說完,頭也不回的離去。
到了門口,才松開捂在鼻上的手帕,揮了揮,似乎要把手帕上帶上的髒東西給揮出去。
看着旁邊随從不敢動的樣子,然後說道:“行了,回去吧。”
“真是一天天的沒個好事,這死丫頭來京我就沒清閑過,她病怎麼還沒好,我還指望着她幫我做事呢,結果她不把我們一家傳染就不錯了。”
侯夫人絮絮叨叨的抱怨着,也不怕被雲清甯聽到,還生怕她聽不到這番話。
雲清甯的聽力自然是極好的,也聽到了這番話,但是臉上沒什麼表情,隻是抻了抻身子,讓堵塞的筋脈運轉起來。
轉頭便吩咐歸梅,“回神了,回家了。”
歸梅仍舊是一副張大嘴的神情,有些恍惚。
直到走出茶樓,才小聲對着雲清甯開口:“小姐,對不起……”
雲清甯有些好奇地看向她,隻見歸梅一臉苦相:“我沒想到無意中說的就成真了。今早我和歸蘭說,這家人可能要給你安排婚配,沒想一說就成功了……”
說着,歸梅的愧疚感占據着心中大部分位置,一直皺着眉,覺得定然是自己的烏鴉嘴害人。
雲清甯柔軟的手指觸上歸梅皺緊的眉頭,等到眉毛撫平,才開口:“沒關系,我早就知道了。”
歸梅這才擡起頭,好奇:“小姐怎麼知道的?”
“前一次見面之時雲清輕就說了不會讓我好過,定然是要拿東西來惡心我的。說不動還是她提議的,被侯夫人采納了,她們能支配我的手段也就那些,支配嫁人算一個。”
說完這番話,雲清甯輕笑:“放心,不會讓人得逞的,他們算是自讨苦吃,她們介紹一個,我自有辦法應對一個。”
雲清甯說完這番話,思考了一會,眯了眯眼,盯着歸梅。
“我們歸梅受委屈了,今日要不要跟我報複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