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往常聽着女子在被鞭打時發出這般的響動，林齊隻會覺得舒服暢快，沒有絲毫的愧疚和同情之感。

但是等到自己處在了這般的境地當中，林齊便開始有些後悔了。

——但不是後悔吩咐人鞭打那些平白無故就遭受如此暴行的女子，而是後悔招惹了雲清甯這個表面看上去沒有絲毫實力的雲家庶女。

六鞭過去，配着他的嘶啞嗓音，林齊暈了過去。

雲清甯看着明顯沒了洩了氣，手指松開的林齊，啧了一聲。

她很少露出這般的反應，這種反應就代表着她沒料到這種情況。

——她方才忘記給人灌一顆補氣的藥丸了，現在好了，鞭數兩隻手都數得過來的時候林齊便暈了過去。

她冷着臉色扒開林齊的嘴，又給人塞了一顆藥進去。

林齊悠悠轉醒，就看雲清甯正在離他不遠的位置敲他。

見他終于醒了，雲清甯點了點頭，下一瞬，桶中的鹽水全部朝他撲來，一分沒有浪費的全撲在了他的身上。

臉上的溫度都被水撲散了些，仿佛雲清甯此刻撲得這桶水是用來給他降降溫，緩解一下身上的躁熱。

但是林齊清楚，雲清甯想得絕不是這般。

雲清甯想得一來是要保持他的清醒，不能夠讓他短時間暈過去了，二來則是這般被鹽水流經的傷口會更加疼痛，好讓林齊在疼痛中清醒，在清醒中痛苦，痛不欲生。

之後便是無窮無盡的鞭子，雲清甯親自上手，揮了差不多一個時辰，林齊就硬生生的挨着。

直到補氣丸的功效散盡，林齊又再一次的暈了過去，雲清甯才停手。

耳邊仿佛還回蕩着林齊嘶啞壓抑的叫聲，久久不散，雲清甯甩了甩頭，打開了門。

寒冷的空氣鋪天蓋地般灌進來，雲清甯才終于醒了醒神，揉了揉已經有些發僵的手腕，雲清甯終于有了些實感。

鞭打林齊的時候，雲清甯沒有什麼特别的感受，隻是一下一下機械的完成任務一般，一半是幫那些逝去的女子讨個說法，另一半便是要讓林齊感受到他先前對待那些女子時，那些女子的感受。

到了此刻，她心中反而升起了一絲悲哀，為那些逝去的女子。她們在大聲呼喊時卻得不到求救時那種絕望是雲清甯無法感同身受的。

腦子此刻顯得有些荒唐，混沌中無法找到任何一抹她可以抓住的實感，荒誕和現實交織，甚至還湧出些無法言說的凄涼，有些擾亂雲清甯的思緒。

雲清甯在原地定了片刻，之後打了一聲響指，歸梅和歸蘭應聲而下，聽從她的吩咐。

雲清甯遞給兩人一瓶藥，叮囑道：“先把毒藥灌下去，然後盯着他，死了之後直接挂城樓上。”

“動作小心點，不要被巡夜的小兵發現了。”

歸梅和歸蘭點了點頭。

她們自然知道其中是什麼，是雲清甯研制出來的一款讓死者生前産生虛幻劇痛的毒藥，讓人在痛苦中死去，不得安甯。

吩咐完這些，雲清甯看了眼外邊大片的花田，輕聲開口：“你們先處理着，我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