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盡歡是晚上才又接到羅平昀的視頻電話，他當時正跟文從簡吃飯。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對面的文從簡。

這種情況，接電話，是不是不太好？

文從簡則非常善解人意地問：“要等你先接完電話，我們稍後再吃飯？”

許盡歡一聽到這話，立即放下了手機，堅定地說：“不用，我們先吃飯。”

文從簡給他夾了塊涼拌藕片，笑着說：“我新學的，酸甜辣味兒的。”

“在哪兒學的？”許盡歡随口問了句。

“......”文從簡思索了一下，才回答，“我同事那裡。”

許盡歡也沒想到他一句話就問到了重點，能讓文從簡這麼糾結的答案，他隻能是那一個人，“曹牧風還會做飯？”

“嗯，他解壓的方式就是大半夜在家裡做鹵味。”文從簡見許盡歡在等着自己說下去，才繼續開口，“但是，他做完又吃不完，就會第二天帶到公司裡分給大家。”

“好奇怪的愛好。”許盡歡嘟囔了句。

文從簡笑了一聲，“他寫劇本到最崩潰的時候，淩晨三點在公司群裡邀請大家去大家吃鹵肉，他買了鹵肉店的那種50L的超大湯桶，一次性能煮幾十斤的各種肉。”

“好吃嗎？”許盡歡倒是不知道曹牧風是這樣藝術行為的一個人，在他印象裡曹牧風喜歡文從簡，他們倆是靈魂搭檔，曹牧風寫的劇本總是能挖掘到社會痛點，用最樸實的台詞觸碰到人内心最柔軟的地方。

“好吃。”文從簡倒沒想到他的關注點那麼清奇，但還是苦惱般地說：“隻是他做的次數太多，而我們公司的人消耗量太小了，導緻他做完之後都要騎着劇組的三輪車去老城區賣鹵肉。”

“......”許盡歡沒想到事情的走向會是這樣。

“還能這樣？”他這次才是真的震驚了，曹牧風身上有種不願折腰的文人風骨，他完全想象不出曹牧風騎着三輪走街串巷的樣子。

文從簡當時知道這件事的時候，也跟許盡歡現在一樣的表情，“據說，老城區的叔叔阿姨很喜歡吃，還留了他的微信。反正他也不圖賺錢，隻是不想做完浪費，所以會根據顧客的喜好直接訂做。”

“下次，你從他那裡帶回來一些，我倒是好奇曹編做的鹵肉是什麼味道的。”許盡歡咂摸了一下嘴巴。

“......”文從簡一言難盡地點點頭，随後說，“好的，下次一定。”

手機在一旁響起，文從簡看了一眼後，有種不能在背後講人的錯覺。他尴尬地把手機對着許盡歡亮了亮，他剛才還不讓許盡歡接羅平昀的電話，現在報應就來了。

許盡歡催促他，“接吧！曹編應該有事找你，說不定是讓你去他家吃鹵肉呢。”

“......”文從簡這才按下接通鍵，“牧風，怎麼了？”

“從簡，來老城區派出所接我一下，就東風路跟文化路交叉口那個，對了，帶點現金。”曹牧風不太愉快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

文從簡立即站了起來，着急地問：“怎麼回事？你沒事兒吧！我現在過去。”

曹牧風不是本地人，也不愛惹事，怎麼會去派出所了呢？

“嗯，來了再說。”曹牧風說完就把電話給挂了。

文從簡迎着許盡歡疑惑的眼神，解釋道：“曹牧風進派出所了，我去看看怎麼回事。你先睡覺，要是太晚的話，我就不回來了。”

“我跟你一起去，說不定能幫上什麼忙呢。”許盡歡也跟着站了起來，這個曹牧風真的太超出他的刻闆印象了，他倒是想認識一下。

文從簡不明白他到底想做什麼，但也沒有阻止，而是說，“行，那你去換個衣服，我去拿現金。”

他們倆到派出所時，能聽到裡面嘈嘈鬧鬧類似菜市場的聲音。

“你好，我們來找曹牧風。”文從簡看到一個女警後，走過去問，“是在這裡吧！”

女警看了他們倆一眼，“是那個賣鹵肉的？”

“......，啊！對！”文從簡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