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帶來禾月山莊的,必是沈紀琛從小長大的幾位之一。
換了得體的連衣裙,雲寂來到會客廳才知道是當初在婚禮上出現過的傅淮硯。
傅淮硯來北城例行工作,短暫交接業務後就要去海外開拓國際市場。
換作平常一天左右的行程,兩人隻需要電話打個招呼即可,既然将人留宿禾月山莊肯定是有事相商。
“大嫂,不好意思,深夜還來此叨擾你和大哥。”
這個稱呼讓比傅淮硯年紀還小的雲寂有些招架不住,明明不是第一次這麼被人叫,可她依舊壓制不住跳躍的小心思。
“都是一家人,别這麼見外。空閑時歡迎你和舒甯來宣棠榭做客。”
雲寂沒有注意到傅淮硯面上稍縱即逝的黯淡,隻聞得他應聲說好。
沈紀琛拉住雲寂的手腕,手臂冰涼,估計是方才在露天陽台凍的,他轉而摩挲着她的手心。
雲寂轉過頭看他。
“東西收拾好了嗎?明天中午我讓宋理送你去霧清山。”
雲寂明天有雜志拍攝,受頂級雜志邀約前往霧清山實景拍攝開年封。
剛下過雪,路上積雪薄冰,山上晨起溫度低,駕車行駛比較危險,沈紀琛特意讓宋理在中午時送她上山。
如此一來,明天晚上恐怕不能及時返回,隻得在山下酒店過夜。
“沒什麼要收拾的,助理和曼君姐會打點一切。”
“好,天不早了,你先去休息,我和淮硯有些工作上的事情要處理。”
雲寂乖乖點頭,和傅淮硯打過招呼後移步上樓。
雲寂的背影消失在樓梯盡頭,沈紀琛就聽見對面人的揶揄:“在情場失意的人面前秀恩愛是要遭天譴的。”
沈紀琛輕哼一聲,拍拍他的肩膀道:“人你都娶到手了,鬧個脾氣而已,哄不好人就賭氣出國鬧分居,你缺德的程度更容易遭天譴!”
傅淮硯被噎的找不到自己的聲音,半天過後看着沈紀琛的背影才攤手委屈道:“是我老婆要跟我鬧分居,你不安慰我,還來嘲笑我?”
淩晨一點,雲寂翻來覆去睡不着,正準備下樓喝口水便聽見房間門輕輕被推開。
雲寂閉眼假寐,被子摩擦窸窣聲響起,旋即她落入溫暖的懷抱,還有他沐浴過後的山茶花香。
他用的她的沐浴露。
腰肌處睡衣蝴蝶結輕輕拉扯,脈絡分明的手掌盈盈一握小蠻腰。
雲寂睜開眼睛,在朦胧中翻身迎上他的目光。
“你來的太晚了,沈太太要睡美容覺。”
沈紀琛俯身将她壓在身下,十指交握:“熬到淩晨一點的美容覺,确定有效果?”
“你怎麼知道我沒睡着?”
“你睡覺的時候從來不會規規矩矩躺在自己的位置,通常像姜茶一樣,手腳大開大合。”
“……”他這是什麼形容詞?
等等,他居然觀察過姜茶睡覺哎,看來他還是能慢慢接受之前不喜歡的事物的。
見她沉默,沈紀琛的手繼續往下探,雲寂連忙阻止:“明天我有工作,你會控制不住留下痕迹的。”
“我注意。”
雲寂有些妥協,自從她生病以後加上來例假,他們都是睡‘素’覺,明天還要分開,确實有點為難血氣方剛的‘男大學生’。
耳邊呼吸漸濃,男人的唇齒留戀于她的眉眼、鼻尖再到紅唇。
雲寂氣息慢慢失控,雙手被他抵在枕邊,身體卻像幹涸水窪裡的魚兒似的尋找水源。
魚尾糾纏,相濡以沫。
蓦地,有溫溫熱熱的液體在滴在雲寂的臉龐,她意識回籠伸手觸摸,身體上方的人也立即起身下床。
燈光亮起,雲寂才看清,指尖上是殷紅的血。
哦,某人大補,補到流鼻血。
沈紀琛在清洗的時候,雲寂在床上笑到流眼淚。
也不管是淩晨幾點,拿起手機就給姚嘉發語音,打字實在是不能體現她的情感。
[哈哈哈嘉嘉,我跟你說。沈紀琛最近陪我喝中藥補身體,他補到流鼻血哈哈哈。]
沒多久,手機振動,姚嘉回了她一條語音。
聲音有些困倦:[我剛醞釀出來的困意就被你的笑聲吵到九霄雲外,雲伊伊,你是不是有點子大病。]
[哎呀,具體的不能跟你詳說,反正就是很好笑。]
姚嘉雖困,腦子卻清醒:[有什麼不能說的,深更半夜的,總不能是你倆辦那事太激動,他才流鼻血吧?]
雲寂沒防備,點開語音條播放,剛聽到一半,某人擦着頭發出來。
這是又洗了個澡?反正她是不會再由着他來了?
語音還在繼續,雲寂回過神,手忙腳亂,想關卻已經來不及。
後來,終究是睡的‘素’覺。
黑暗中,雲寂靠在他的懷裡,這次換沈紀琛睡不着。
“年後工作安排了嗎?”
“沒呢。”
“蘇越白的電影呢?”
雲寂沉默了幾秒鐘說道:“電影前期工作還沒籌備好,劇本不全,變數太大,容易出意外,還沒給他回應。”
“有需要我幫忙的嗎?”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