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觸及他腿上,不由皺眉,那傷口深可見骨,這人方才怎還能強撐着說笑?
甯采臣剛欲扯唇安慰,便被劇痛逼得悶哼出聲。聶雪回挽起右手衣袖,腕間金紋閃爍。
“金明!”
聶雪回妖力陰寒,對人類沒有任何益處。整個蘭若寺隻有金明不同,雖帶妖氣,卻有治療之力。
淺金色藤妖圈住狐妖手腕意圖裝死,卻被聶雪回毫不留情地拎着,欲往甯采臣身上按去。
吓的金明連忙輕蹭狐妖指尖,讨好示意。然後不情不願地抖落一片金葉,向甯采臣飄去,化作碎金光點,血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愈合。
聶雪回剛松一口氣,放開這倒黴書生,忽聽“砰”的一聲巨響。
方才逃走的隊長被擲在地上,衣衫褴褛,渾身血痕。顯然是被人一路拖着過來的。
燕绛從一旁樹梢躍下,酒壺在腰間晃蕩。他靴底狠狠碾過那隊長,隻聽骨頭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聲。
“跑?”他嗤笑一聲,“再跑一個試試?”
聶雪回見燕绛動作間毫不留情,似要此人性命,不由皺眉,衣袖卻被甯采臣拽住。
書生指尖還帶着未愈傷口的血漬,聲音卻異常清醒:“山下駐軍過千,朱砂鐵甲,專為剿滅蘭若寺而來。”
他瞥了眼地上奄奄一息的隊長,眼神冷得像在看塊石頭,“此人死活無關緊要,但你們...需早做打算。”
燕绛眯眼看着兩人拉拉扯扯,藍白二色衣袖纏綿,隻覺莫名刺眼,嗤笑一聲,仰頭灌了口酒,擡腳碾上那士兵的咽喉。
“書生......”他靴底泛起森冷金芒,嘴角卻仍噙着三分笑意,“我看你,怕是連隻螞蟻都不曾碾死過吧?”
那隊長喉間溢出血沫,面目漲得紫紅。燕绛俯身時衣襟大敞,蜜色胸膛上陳年傷疤随着呼吸起伏:“不如...讓我教教你...”
“什麼叫除惡務盡?”
聶雪回立于二人之間,雪白的狐耳随風顫動。聽着那惡人的哀嚎求饒聲,隻覺得内心煩躁,眉間凝起一層寒霜。
就在燕绛靴底金芒大盛之際,他狐尾倏然橫掃。一道霜色劍氣破空而出,與那金光相撞,消融。
燕绛擡頭,見聶雪回側顔如霜,轉頭不看他,目光凝在遠處的荒草野徑上,雪白狐尾卻戒備地高高豎起,尾尖星芒流轉。
他低低笑道:“怎麼,小狐狸這是...見不得血?”眼中銳光乍現,卻是沒有任何笑意。
寒鑒劍身嗡鳴,聶雪回身體緊繃,不語。
甯采臣見狀,不動聲色地往前半步:“燕大俠,此人......”
“人?哪來的人?我分明正斬妖除魔呢。”
燕绛見兩人舉止親密,倒顯得自己從成了橫插其中的惡人,心中惡意躁動,竟是突然壓抑不住心魔,表情驟冷,印堂黑雲彌漫。
聶雪回忽覺不對,轉身看去,隻見燕绛周身氣勢陡然一變,眉間黑氣翻湧如墨,似是入魔之态。
“燕绛!”
聶雪回厲喝出聲,寒鑒吞吐星芒。
卻見燕绛擡腳一踹,那隊長如破麻袋般滾出數丈,重重砸在十丈開外的古樹上,震落漫天枯葉。
燕绛卻仍是步步逼近,渾身金光閃爍,似雷電環繞,噼啪作響。氣息震得周圍長草倒伏,地面現出蛛網般的裂痕。
甯采臣的衣袍被勁風吹得獵獵作響,卻仍強撐着擋在聶雪回身前:“燕兄!你......”
燕绛擡頭看來,眸間金光冷厲,聲音冷得像淬了冰“我苦練多年,修出一副看破妖魔的眸子。”
“我一眼就看出他生了一副狼心狗肺,想是一隻披着人皮的妖物。你們為何不信.......”